“在学校图书馆。”莫希月小声撒谎，“我现在就准备回家了。”
  图书馆？
  齐夜知道，莫希月不在。
  保镖刚才还说，莫希月是在热闹的广场不见的。
  她究竟在哪儿？
  为什么……要骗他？
  难道，真如白叔猜的那样，她早就向莫永文泄露了秘密吗？
  是不安，是怀疑，是抱怨，是伤心，所有的悲观情绪一块儿向他袭来，让他很想质问莫希月究竟瞒了他什么。
  可他终究，一句话都问不出口。
  他更愿意相信，她瞒着他，是因为有别的事要处理。
  “我今天可能会很晚回来。”他依旧富有耐心，“你晚上自己做饭，吃完，早点儿睡。”
  “知道了。”她乖巧应声，“可是，齐夜，你真的……没什么事吧？”
  齐夜回了句“没事”，没再说什么，就挂断电话。
  即便他再不想怀疑，眼下，她的嫌疑也洗刷不干净。
  “月儿。”他在心里沉沉地叹息了声，“你要我拿什么相信你？”
  与此同时，莫希月看着在自己面前的方意诚父亲，紧张的神色在脸上尽显无疑。
  刚才，方父打电话给她，约她单独见面。
  她同意了。
  而且，方父希望不被第三个人知道，她只能瞒着齐夜。
  原本还以为，回家之后就可以看见外婆，现在，这个希望也破灭了。
  “方叔叔。”莫希月轻声，“找我有什么事，你说吧！”
  “关于上次在宴会上的事情，我还没有亲自向你道歉。”方父沉声，“希月，其实，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当时我会选择那么做，也是逼不得已。”
  听言，莫希月拧住眉头，脸色很不好看。
  她当然知道方父做一切都是为了方意诚着想。
  但是，那种方式，却是让她万劫不复。
  “我向你道歉。”方父的语调里溢着满满地愧疚，“可如果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
  “就因为你觉得我会拖累意诚吗？”莫希月的情绪不自觉地激动，“方叔叔，我敬重你是意诚的父亲，所以才会出来见你。但不代表我可以无条件原谅你当时对我的所作所为！”
  “……”
  “我和意诚之间是怎么相处的，你身为他的父亲，你最清楚。”莫希月冷声，“而即便你认为我和他之间的联系过于频繁，你有来找我事先知会一声吗？你直接就选了那么极端的办法，是认为反正我已经被别人污蔑了，不介意再多背一条罪吗？”
  “……”
  “意诚的前途很重要，我的，就无所谓？”
  听着莫希月一字一句愤怒的反问，方父无言以对。
  他只是太了解方意诚了——如果不是方意诚自己的原因让莫希月不幸福，他肯定不会放手。
  而家人无下限的反对，也能算作是方意诚自己的原因。
  “直接说吧！”莫希月没有好的语气，“你找我来究竟是要干嘛？”
  “希月。”方父沉痛地出声，“对你，我很抱歉。但是，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够将所有的恨都报复在我身上，和意诚，你们俩就断了关系吧！”
  莫希月诧异，“断了？”
  “从此以后，再也不要见他，也不要做朋友，你们俩就当陌生人，当作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好不好？”方父恳求着。
  莫希月呆呆地瞪大双眼，对于方父说的话，她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你有你的生活，他也该有他的生活，是不是？”方父问，“他不能什么都不为自己考虑，每次都守着你的事忙前忙后啊！”
  莫希月的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
  对于方父的这份恳求，她觉得很荒谬。
  分明，她和方意诚之间的联系已经尽可能的减少了。
  而且，她的事情也尽量不让方意诚过问。
  但是，看方父那表情，却明显是在怨怪她。
  “希月。”方父的神情痛苦，“我只有意诚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求他有多大的出息，至少，我可以乞求他这辈子都平平安安的吧？”
  不等莫希月说话，方父再说：“而你牵扯的事情有多深，你自己最清楚。你觉得，让意诚参与进来，真的好吗？”
  听着方父的话，莫希月才终于明白了。
  并不是因为她和方意诚联系得频繁不频繁，也不是因为她和方意诚之间的性别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