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全网diss到国民cp_分卷阅读_15
  “昨天的人,是张忠派来的。他们虽然不知道雇主是谁,但是不难查。”音茵说话的时候语气没有起伏,仿佛差点被绑架的人是路过的甲乙丙丁。她冷淡的对这波操作做出点评,“我以为他能留下来,应该有点脑子。没想到,是我太高估他。”
  “要抓住把柄不难,那三个人还在警察局。即使不是张总联系的,一层一层爬上去肯定能揪到他。”不过大半夜找三个大汉绑架小姑娘,严葵也觉得这种操作太低级了,“现在这个事被曝光,他们抹黑我,大概是打草惊蛇后想通过舆论补救。”
  “嗯,我知道。”杯子里的水是正适合的温度,音茵冰凉的指尖也因为这份熨帖暖了起来。她把茶杯放回茶几上,用焐热的手捧住严葵俊俏的脸。他眼尾靠近耳根的地方有快小小的擦伤,是昨天打架过程中被飞溅的小石子划到的。
  即使明白这种程度的伤对严葵算不上什么,音茵还是心疼了一下,像是看到精美的瓷器出现了一道裂痕。
  “现场的监控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昨晚的录音也已经处理过交给媒体,等报社开始上班后就会采访当地警察,不会让你被黑太久的。”音茵想了想,又补充,“但是你把人家打成猪头,这件事不太好洗白。”
  昨天晚上现场光线实在不怎么光明,严葵攻击的时候一时估摸不准敌人方位,好几拳都结结实实砸在脸上。他回想了下在警察局里,肇事司机一个脑袋顶三个大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如果我爸爸看到新闻,肯定会生气。”
  音茵收回手,自然垂到身侧拉住严葵的手,整个身体靠在他身侧,“生气你随便打人?”
  严葵自然的搂住音茵的身体,顺势展开沙发扶手上的毯子盖在她身上,笑着回答,“不,是生气我打了人还留下那么多明伤。他一直觉得打人不应该打脸,所以小时候我犯错,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挨打的。他说这样才能让人告状的时候,还说不出理。”
  “伯父真是个…”音茵一时不知道怎么评价。
  “每次挨了打,我去跟我妈说,我妈问我伤到哪里了,我都不太好意思给她看。其实很疼,但是我爸爸就会跑过来说就是轻轻碰了两下,怎么算打。”想到悲惨的往事,严葵抽抽鼻子,委屈巴巴的告状,“那时候我年纪已经挺大,有了男女意识。他总打我屁股大腿,让我怎么好意思脱下裤子跟我妈哭鼻子啊。”
  “伯父真是个有趣的人。”音茵总算把话说完整了。
  “他虽然很厉害,所有人都怕他,其实他是害怕我妈的。”严葵听她说有趣,于是毫不客气的出卖亲爹的糗事,“他特别怕我妈生气,所有事情都听我妈的。像是我要改名进娱乐圈,我爸爸拼死反对。但我去求我妈,他就不敢说什么了,妻管严。”
  听他说完,音茵脑子里似乎浮现了一个威风凛凛的雄狮在母狮子面前喵喵喵露肚皮的场景。她笑了一下,总觉得非常有严葵十年后的既视感。
  “我妈不凶,是个很温柔的人。”严葵握紧她的手,轻轻补充,“就跟你一样。”
  印象中,他从童年到长大,父亲严厉都是人如其名的严厉,对他要求比同龄小孩多很多,犯了错误就要挨打认罚。只有到了母亲的怀抱里,他才能够放心的抱怨哭泣。母亲每次都会温和的安慰他,但却不会干涉父亲的管教。她私下里告诉严葵,父亲对他苛刻,并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希望他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因为他是男孩子,总要长成别人的依赖。只有变得强大了,才能保护喜欢的人。
  幼小的严葵不懂什么是依赖,什么是喜欢,却没有再抱怨过父亲的规矩。他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直到遇到音茵。
  “我的前半生,大概都是为了遇到你。”严葵粗略的回忆了下童年,得出这个结论。
  “我的前半生可不是为了遇到你,”音茵说着,松开他的手。见严葵眼里透出失望,她笑着补充,“我的前半生是为了受完余生的苦难,然后把这辈子的喜乐都给你。”
  严葵还没理解这句话,音茵已经回到了房间。他盖着还有余温的毯子,愣了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提到的父母,是她前半生最大的遗憾。
  而她却轻描淡写的,把那些笼统的归到前半生的苦难里,还向自己许诺了余生。
  严葵后知后觉的站起来,一边往他房间走一边说,“我在你面前,语言神经容易打结,你别太在意。我的爸妈虽然制造不精良,但还是可以分给你用的。等过两个月到年底,你跟我回——家——啊!”
  严葵愣在音茵的卧室门口,里面的人换衣服的动作顿了下,保持着撩起下摆的姿势跟严葵对视三秒。
  “噗…”音茵看他一会白一会红的脸色,忍不住笑了出来。最开始的尴尬过后,她又顺着之前的动作把睡衣脱下来,露出曲线玲珑的上半身,微微侧过头去,轻佻的问,“你是来跟我讨刚才答应过的以身相许?”
  空气停滞了足足三秒后,房门在音茵眼前重重的关上,挡住严葵红到耳根的脸。
  “啧,”音茵料到这个结局,把睡衣扔到旁边,拿起内衣穿上。反手到背后扣系扣的时候,她脸上爬起些许异样的温度,哑着嗓子似嘲讽又似抱怨——
  “那个性冷淡。”
  ☆、雨天
  外面飘了阵雨夹雪,天地间雾蒙蒙的。
  由于严葵还在热搜上挂着,当地记者媒体都知道他们的行程等着采访这位黑料不断的明星。现在他们走出酒店肯定会被围堵,原本安排好的行程也泡了汤。
  礼茉电话甚至把电话打给了音茵,咆哮着严葵不要露面。
  毕竟他这位艺人,很可能在镜头面前说出:对于把他们打成猪头这件事我很抱歉,事后整容的费用我可以承担一半,麻烦让我再补两拳。
  真是让人绝望。
  “你经纪人很担心你。”音茵隔着老远都听到那边的啰嗦,不由得问了句。
  严葵挂断电话把手机给他,无奈的说,“公司给我安排的原来是经纪人啊,我以为是老妈子。不过,礼茉姐为什么会有你电话?”
  为了不让礼茉骚扰音茵,严葵还用音茵的微博拉黑了礼茉的账号。某天她发现点赞失败后,痛骂了严葵三个小时。
  “跟洪星星拿的,”音茵见严葵一脸状况外的表情,补充道,“她现在是我弟媳。”
  严葵:!!!
  什么情况?
  礼茉跟洪星星差了将近十岁吧,老少配也太刺激了。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严葵后知后觉的跟过去问,“他们之间保密工作太好了吧?”
  “礼茉应该跟你提过,不过你忘了吧。”音茵一脸看破真相的表情,“你的关注点都在我身上。”
  “所以他们到底是怎么搅合在一起的?”严葵好奇心泛滥,一脸求八卦的表情。
  由于这件事洪星星跟他说了太多次,从‘那个老女人居然睡了我!’‘她睡了我之后还去找严葵了!’到‘姐,你给严葵放假吧,我想跟老女人去约会。’‘老女人喜欢什么啊。’,导致不怎么八卦的音茵也被迫全程关注了她们的恋情进展。
  “记得请客那次吗?洪星星和礼茉都在,后来我们结账离开,郑哲也走了。他们觉得一桌酒水饭菜浪费,所以留在包间里吃吃喝喝。最后喝醉了就吵了起来,洪星星说礼茉年纪大更年期,礼茉说他太小毛都没长齐。”音茵叙述的平淡,但严葵一想到礼茉那个啰里啰嗦随时爆炸的性格,硬是把这段陈述在脑内想象的绘声绘色,“结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二天洪星星跟我打电话,说他跟礼茉睡了,彼此都是第一次…”
  “太快了吧?”想到自己跟音茵交往这么久,第一次还没献出去,严葵觉得怎么想都不平衡,难怪她最近没事总看手机,骂我的次数也少了。
  “当时应该还没在一起,”音茵补充,“洪星星大骂了礼茉一顿,说她玷污青少年,还不负责。好像是因为你那天有通告,礼茉早早起来去叫你了。”
  原来那天,敬业的经纪人眼圈泛黑,脚步虚浮,一副被掏空的样子是这个原因,严葵默默的想。
  “洪星星在学校复读,你知道的。他后来跟礼茉联络了几次,礼茉都不愿意跟她见面。中间又发生了一些琐碎的事,他打了个赌。”提起弟弟读书的事,音茵倒觉得应该感谢礼茉,“赌注内容很下流,洪星星周考过二百分见面,过二百五开房,过三百交往。结果洪星星考了三百八十多,让礼茉开着房等他,但是后来没去成。”
  “为什么?”严葵回想了下那几个周末的日程,“难道是因为我参加那个晚会?”
  “不,是因为洪星星学习过度,出了成绩后他放松下来,生病了。我跟他认识这么久,他一直都是吊儿郎当得过且过的样子,没见到他那么拼过。”
  之后两个人就顺理成章在一起了,洪星星沉浸在礼茉老妈子式的照顾中,出了事也会先跟她商量。礼茉是个外表暴躁内心圣母的人,被他缠着缠着也肩负起来浇灌祖国花朵的重任。
  不过真的是太快了,音茵想到他和严葵同吃同住这么久以来的进展,不禁有些羡慕年轻人。
  “他们打算结婚了,等洪星星年龄够了之后。”音茵压下羡慕,努力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平淡些,“现在主要难题是礼茉的父母,他们嫌洪星星太小还没有工作。”
  “是该刁难他们。”严葵带着羡慕嫉妒恨说。
  聊了会有益身心的八卦,饥肠辘辘的胃发出抗议。虽然是请了假出来旅游,但音茵工作上的事情不能一点都不做,放任张忠他们作妖。严葵叫了酒店的客房服务送早饭出来,搬来两个躺椅坐在阳台前,透过窗望着远处的风景。音茵抱着笔记本电脑回复邮件联络客户,偶尔谈一些陈麻烂谷子的破事。
  聊着聊着,就被严葵套出来许多经历过的小事。
  “…我可能从小就是个很无聊的人,没有遇到太多有意思的事。即使在小孩子最贪玩的年纪,我也很少跟大家一起玩。”音茵对自己定位准确,她在回复邮件之余,还不忘张嘴咬一口严葵递过来的欧式面包,“说起来,小时候大家都喜欢折纸。把两张纸叠在一起四四方方的,然后聚在一起用一个纸包子抽另一个纸包子,他们把这种折纸叫‘面包’。”
  算起来他们几乎是同时代的人,音茵说的玩具严葵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我知道,现在小孩子都不玩了。但那个时候手机之类的还不普及,我们上课就撕作业本折纸包子,赢了就可以拿走对方的。”
  “然后…”音茵顿了顿,似有还无的叹息了一声,“老师检查作业的时候,发现我的作业本上是空的。不是没写,而是所有的作业都被撕了。”
  “这么倒霉,你当时什么反应?”
  “那时候我胆子特别小,容易收人欺负。”毕竟小学时代,同学们大多出自同一片地区,各自熟悉家长里短。她这个没妈还性格内向的姑娘,太容易受到孤立了,“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小时候遭受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校园暴力。”
  严葵视线在音茵消瘦的胳膊上巡视一番,点点头,“我信。”
  “想什么,他们没有打我。”在回复框打完最后一个标点符号,音茵按下发送键,合起笔记本放到旁边,端起牛奶杯窝在手里平静的讲述,“都是一些小动作,当面议论、起外号、孤立我、把我书包扔到男厕所的小便池之类的。”
  大概是当年瘦弱的音茵目光太过阴森,看上去不怎么好对付,所以周围调皮的男孩女孩都不太敢直接跟她动手。
  当然也很少愿意搭理她。
  严葵听着心疼,“我要跟你是同学就好了。”
  音茵侧过头瞥了他一眼,“相信我,你如果是我同学,现在肯定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了。”
  就像郑哲那样,音茵想。
  “后来我把那个扔我书包的同学退下楼梯,再也没有人敢招惹我了。他们说我没有妈妈,是个没家教的孩子。”音茵笑了笑,“后来我就去学了家教,他们就更不敢招惹我了。”
  知道她学的是什么,严葵识相的扯开话题,“我读书的时候没有遇到过家庭暴力,大概是因为我好相处。唯一一次打架理由也非常无聊,正常来讲学校里聚众打架都是因为女孩或者争夺扛把子的地位,但我们只是因为半个饼。”
  饼?音茵偏过头,等待他继续往下讲。
  “真的是因为半个饼,这个事情说出来我都觉得羞耻。我们学校食堂卖一种很难吃,但是便宜管饱的饼,每天早上第二节下课后推个小车在楼底下。班里一部分人不吃,另一部分人很喜欢几乎天天吃,然后他们开战了。”当时这场战争的规模几乎波及全校,堪比宇宙大战。可长大以后再提起端由,无聊的像是南北差异咸甜之战。严葵怕音茵不理解,又补充说,“因为那个饼有肉有菜还有卤蛋,是热的味道特别大,闻起来很香。他们在教室吃的时候,味道会影响不吃的那部分同学。当时冬天,他们也不愿意在外面吃完了再进来。”
  “是挺无聊的。”音茵评价。
  雪花打在窗子上,被屋里的温度烘成水蒸气沾在玻璃上,拧成一股顺着玻璃滑下去,像是小时候没来得及哭出来的泪水。
  “后来呢?”严葵伸长胳膊去握住她的手,“你小时候那么容易情绪化,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后来啊…”仿佛是在回忆上辈子的事,音茵迟疑了很长时间才说,“我父亲过世了。”
  “……”这话简直没办法接下去,严葵觉得自己情商又下线了,否则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音茵没有想要深刻探讨这个话题,轻巧的绕了过去,“说起来…”
  “过年跟我回家吧。”严葵没等她说完,就把话接过来。他没有用问句,而是坚定而诚恳的邀请音茵,“我父母知道我结婚了,我会好好告诉他们,让他们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的。”
  “嗯。”
  “跟我回家吧。”
  “好。”
  “我想给你一个家。”
  “我都答应了啊。”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啊!”
  “呸,”音茵笑着骂了一句,眼眶微微泛红,“你就是想惹我哭。”
  ☆、封杀
  中午吃过饭后, 微博热搜上的【‘严葵’打人】的排名终于从第一位降到了二十开外。
  点进热搜, 最顶上热门的几条抹黑微博也变成后来的发的澄清,警察叔叔亲自出面替严葵证明:他确实是正当防卫。
  三名嫌疑人也出来向大众承认了错误。
  吃瓜群众们得知真相后,舆论渐渐偏向严葵。尤其是在现场录像曝光之后, 大家看到严葵干脆利落的一挑三, 纷纷对他的身手表示敬佩。
  001:卧槽没看错吧?那个黑影是小鲜肉严葵?看他长得那么娘,我还以为他肯定是被暴揍的那个呢。
  023:前几天我看他唱歌的视频,还在感慨小鲜肉只有脸长得好,对我胃口, 就是太弱了。今天看到这个视频,啪啪啪打脸啊,严葵男神我要给你跪下!
  145:早上的黑子怎么不敢出来说话了?逆向行驶专门碰瓷, 大半夜三个人堵车,你没看敲玻璃的那个就差把人从车上抓下来了!严葵打人怎么了?难道要被打死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