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不为棋(女尊)_分卷阅读_54
  他昼夜兼程的赶过来,生生将半月的路程缩短了一半,仿佛随时会倒下去。
  将人送进来的两个士兵已经惊呆了,眼见着晏祁的脸色迅速阴沉下去,一个还算机灵的奉劝道:“将军,先让他坐下把话说清楚吧。”
  晏祁冰冷的眸子一扫,让两人一个激灵,脊背发凉,隐约看见自家将军眼底泛起了血色,吓得不敢说话。
  出乎意料的,晏祁点了点头,径直把宿宣拉到塌上坐下,接过一个士兵递过来的水,给宿宣喝下去,让他缓了口气:“说说事情经过。”
  此时的晏祁,简直冷静的不像个正常人,可若是有心观察,却可以发现,她接过杯子的手一直在抖。
  宿宣也不迟疑:“王爷离府几日后的一天晚上,府中便来了一黑衣贼人,掳走了少君,当晚更是只身回返,意欲将小公子带走,却被鸣乘发现,拼死杀了那人,鸣乘也受了重伤。”
  “主子,鸣乘说,那是徒厉。”宿宣将事情原委仔细道来,说道后面声音都飘忽起来,晏祁凑近才听到。
  “长…长叙…说…当…当日引……引开他的……是…是……”声音已经低不可闻了,未等到说出名字,宿宣便倒在了晏祁怀里,彻底昏厥了过去。
  帐内一片死寂。
  听到消息的鸣毅匆匆赶来,见到这种景象,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晏祁眼中的血色吓到:“主子,怎么了?”
  晏祁没有开口,将宿宣扶着躺下,静静地坐在塌沿,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却莫名带来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直到晏祁掀了帘子冲了出去,鸣毅才反应过来,可当她追上去,晏祁早已没了人影,只留下她冰冷声音。
  “把他照顾好,王爷到达之前一切军务,让邓州副将代领。”
  ……
  此时的晏祁,有如离弦之箭,疾驰在官道上,将身后绵延数里的镇国军营远远甩在身后,马蹄声阵阵,溅起无数的泥点子,也不及她心中十分之一的阴翳焦灼。
  几乎半点不敢想楚言清的处境,也再无暇顾及自己这样擅离军营会有什么后果,有又怎么样?
  一颗心早就被搅乱了。
  天色早已阴暗下来,下起了瓢泼大雨,遮盖了远处的视线,嘈杂了耳边的声音。
  “哒哒哒!”却是疾驰的快马迎面而来,看到她,远远的大喊:“师父!”
  “师父!师父!”
  挡在晏祁面前,却见晏祁半眼都没看她,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声音,急忙喊了一句:“师父的夫郎,拙贞已经救下来了!”
  晏祁猛的一拉马缰,陡然转过头来,看清了眼前的面貌,却是谢拙贞。
  “师父,你看!” 少女将手中的东西混杂着雨水塞到晏祁手中,却是一个荷包。
  再熟悉不过的,绣着他小字的荷包——明息。
  峰回路转。
  作者有话要说:  谢拙贞:大家还记得我吗~(≧▽≦)/~没错,就是我,英雄救美了我师夫(迷之称呼)这个出场方式帅不帅!哈哈哈,下一章还有更帅的哟!我的目标,帅过我师父!(*/w\*)
  晏祁: ……
  大家520快乐么么哒>3<
  爱你们?(^?^*)
  嗯,作者还有话说,这本小说确实更新了很久,阿幸也知道,自己现在的速度也慢下来了,在这里跟大家说声对不起,我以后会努力变得勤奋的,嗯,绝对不会放弃这文,真的很谢谢一直陪着我的小天使们(鞠躬)
  第103章 徒弟
  晏祁眼中的红色慢慢淡了下去, 整个人仿佛在水深火热中走了一遭, 支撑全身信念一松,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后知后觉, 手掌心都被马缰勒出一条青紫的痕迹,透过瓢泼雨幕, 看着谢拙贞咧嘴笑着,眼底隐约是对她的担心。
  心中慢慢冷静下来, 手紧紧攥着荷包,声音还有些晦涩:“他还好吗?”
  “放心吧!师夫好着呢!还跟拙贞一道儿来了!”
  晏祁手指微微一顿,瞥了面前的少女一眼, 猛的抬头, 有些愕然:“他来了?”
  谢拙贞有些忐忑的看了晏祁一眼:“弟子武功平俗, 怕待在京城护不住师夫,所以擅自主张, 带人来了…”眼见着晏祁的脸色愈发冷, 声音也越来越底气不足。
  “在哪?带我去。”晏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少女还带着几分稚嫩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安, 全身上下湿淋淋的,形容狼狈, 也没有多话,清冷的声音又带着几分急切。
  “是。”谢拙贞松了口气, 眼神清亮,一拉马缰:“师父,跟我来。”说着调转了马头, 双腿一夹,朝着来时的路大喝:“驾!”
  周围的景色迅疾的马蹄下不断的变换,在一片夜色中却并不明显,也无人关注。
  “吁——”马声嘶鸣,停在一座破庙门口,谢拙贞敏捷的从马上跳下,遥遥一指庙门:“师父,就在那!”
  晏祁看着那破烂的庙门,眉头一蹙,大步流星的走进去,目光在满是灰尘的门槛上一顿。
  四目一望,入目是一座木头雕刻的菩萨,贡在沾满灰尘的石台上,两根崭新的蜡烛孤零零的为这座小庙提供着光亮,跨入庙门,便是一股陈年腐烂的霉味儿。
  不过几十丈的地方,一眼看过去,哪里有半个人。
  晏祁神色一凝,迅速转头,却觉得一道气劲从后方传来,点住了她的穴道。
  谢拙贞慢慢从身后走出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师父——得罪了。”说着一挥袖子,粉末飞扬下,晏祁倒在了地上。
  谢拙贞静静地看着不省人事的晏祁,慢慢蹲下了身子,面无表情看着,眸中一片深沉,半点看不出她的心思。
  她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黑衣女子,谢拙贞瞥了一眼晏祁,沉声道:“带走。”
  破庙中的蜡烛“噗嗤”应声灭了,再回过神来,就是一片空荡,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
  “他娘的!那个小贱人呢!”
  楚言清蜷缩在巷子深处一片柴草中,身上穿着已经脏的看不出来的蓝布衣裳,头发凌乱,纠结在一起,除却一张沾满柴草的脸蛋,隐约看得出姿色清绝,但此时已经毫无大家公子的光鲜亮丽,反而像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耳边炸开的骂声让他下意识颤抖了身子,大气也不敢喘,背上的伤口隐隐有裂开的趋势,一阵撕裂的疼痛,几乎要被心中的恐惧淹没。
  “大姐,这边没有!”
  “这边也没有!”
  一对人马在楚言清附近搜寻着,得到的答案却令人失望,眼见着领头的女人脸色越来越差。
  “废物!”领头的女人怒不可遏骂道:“妈的!一个男人都守不住!”
  “再去找!”骂骂咧咧一阵,那女人显然十分烦躁,抬手就给了身前唯唯诺诺的下属一个耳光,吼道:“再去找!”
  谷雄心中充满了恼怒,更是带着烦躁和恐惧,她实在想不明白,那个一直老实安分的男人怎么会逃跑,难不成他看出什么了?
  越想越烦躁,问题是她们居然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都没守住!今天好不容易有人来报说找到了,她马上就带人来抓,没想到眼睁睁看着,人又不见了!
  完全不敢想主人回来发现人不见了,她们会有什么下场。
  一面想着,愈发没好气,带着一队人离开了巷子,远远的还能听见她气急败坏的声音。
  楚言清听着那些凶神恶煞的人离开,整个人都瘫倒在柴草堆里,几乎哭出声来,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妻主…妻主……”嘴里下意识的念叨着,眼皮耷拉着,一阵发黑,唯有身后的痛楚让他醒过神来,强撑着,才觉得嘴里一片腥咸,竟不知不觉咬破了唇。
  楚言清都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原以为自己落在阿久手上,死定了,可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却在一户农家家里。
  进来了一个相貌平凡的少女,神志不清还以为被送到了倌楼,却被告知,他已经获救,那人说她是自己妻主的徒弟,还拿出了一张写有“拙贞”的字条给他,楚言清自然是认识自己妻主字迹的,瞬间相信了她的话。
  “是拙贞来晚了,让师夫遭了哪些歹人的毒计!”那少女如是解释,明明白白将晏祁如何收她为徒的过程告知了楚言清,并找来了最好的大夫给他医治伤口。
  楚言清曾提出让她把自己送回去,却被她拒绝:“王府现在中不知是什么情形,此时回去实为不妥。”
  “您想想,王府如此布置森严,那些歹人是如何轻松进去又将您带走的?定是有内奸相通!师父曾经吩咐,让拙贞保护好您,拙贞一定要做到。”
  楚言清自然想到了这点,只好按捺住,接着谢拙贞便提出取他身上一件信物,她亲自前往边城,知会晏祁的主意,还找了三五个人来“保护”他。
  楚言清想起了被谢拙贞收留的那些日子,当时他满心都是对她的感激,更是万分信任,直到他听到了她临走之前对那几个女人的叮嘱。
  “好好盯着他,万不能让人跑了,我还要靠他牵制晏祁,听见没有!”
  ……
  楚言清吃力的睁开眼,被头顶上的太阳光刺的生疼,慢慢的爬起身来。
  半边身子已经麻了,动一下都有如被蚂蚁噬咬般,又牵扯着背部的伤口一阵剧烈疼痛,尽管如此,楚言清要离开的心依旧十分坚定。
  如果那人是别有用心,那么,她取走了她的东西,一定会借此对他妻主下手,这个念头一明了,惶恐,不安代替了一切,楚言清不敢想,如果妻主出事了,他会怎么样。
  这个时候,该找谁?找谁都不对…
  隐约可以听到走在路上的人在笑谈:“诶,你听说了吗?那位世女殿下的夫郎跟人私奔了!”
  “真的?”听到这消息的人一个比一个激动,表情愈发夸张,接着便是鄙弃,嘴里冒出些极其难听的话来。
  是啊,他楚言清已经彻底毁了。
  指甲要攥进肉里,眼眶里更是委屈的泪,才知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多难听的话,这样恶意中伤他人的人,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要放肆抹黑别人的丑恶面孔。
  青天白日,他这样出去太过显眼,楚言清摇摇晃晃的扶着墙站起来,踉跄着身子,一步步往巷子更深处藏。
  视线慢慢模糊了,楚言清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随着背后汩汩而下的血液也在一点点流失就在此时,楚言清恍惚却看到了巷子深处有一个隐蔽的茅草屋。
  仿佛即将渴死的人找到了水源。
  楚言清拖着最后一丝神智走了过去,张了张口,却没了力气喊门,眼前一暗,就倒在了门前。
  总会发现我的吧。昏迷的前一秒,他这样想着。
  心中再没有比此刻更坚定的信念,他不能倒下,他要去边城,哪怕来不及,他也要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拙贞:对不起,让大家失望了,我不是个好人…
  宝贝们,我会努力找回从前日更的自己哒(给力)爱你们>3<
  第104章 细作
  晏祁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军帐模样的地方。
  耳畔好像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从未听过的陌生男人的声音,哽咽着有些低哑, 说着什么,一字一顿拖的有些长。
  恍惚中, 她没听清,却觉得有些别扭奇怪, 语气不对。
  印象中,好像,没有几个人, 叫她的时候, 这样——
  温柔。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