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不为棋(女尊)_分卷阅读_13
  说完她直接进了里间,没有去看晏乔的脸色,他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他是被保护在温室里不识人心的皇子,而她,是个邻国的质子,一个质子的心,能做到多真心呢?
  “陆妤,你混蛋!”晏乔不可置信的看着心爱之人凉薄的背影,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的落下来,竭嘶底里的喊道。
  强者有自己的路要走,有时候是为了自己,有时候也是为了保护别人。
  第22章 心意
  “呜…呜呜呜呜…”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晏乔缓缓的蹲下身抱成一团,双眼直直的盯着那关上的门,表情十分凄楚让人忍不住有些心酸:“陆妤,你怎么说的出这种话…我…呜呜……”
  晏祁看着不同于初见活泼开朗,伤心欲绝的小人儿,一贯冷漠的眼里极快的闪过几分不忍,也做不到冷眼旁观,用有些不方便的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递给他:“别哭了,走吧。”声音仍然是平淡一片,听不出一丝情绪。
  “祁姐姐……”要不说失恋的男人是最脆弱的呢,晏祁看着突然一把抱住她,在她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小男孩,身子有些僵,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胸前已经湿了一片,眉头紧蹙,却也没有说什么。
  不知道哭了多久,晏乔才渐渐平静下来,只是还时不时抽噎几下,红着眼眶,盯着那紧闭的房门坚定的喊:“陆妤,我不会放弃的,你死心吧!你赶不走我的!”
  晏乔虽说有些单纯,但却是极其聪明的,冷静下来也有些明白陆妤的用意,一让晏祁知晓也无从告状,另外也有想逼他放弃的意思,但他已经认定她了,他晏乔今生,非她陆妤不嫁!一番坚定的话,也是向她表明自己的坚持。
  晏祁看着义无反顾向自己心上人表明态度的小男孩,心头莫名被触动了一下,十几岁时候的爱情啊,才会这样不顾一切吧,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了,或许她应该像他一样,不去试试,又怎么会有以后呢?
  那扇门依旧没什么动静,晏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擦干了眼泪,又对上晏祁冷淡的眼,想着刚才自己狼狈额的样子,瞬间就红了脸:“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依旧是娇蛮的口气,不过却不那么让人讨厌。
  “嗯。”
  “你怎么在这?”见她应了,晏乔才满意的点头,这才想起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甩袖离开楚哥哥多伤心?”
  晏祁也不搭理他,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晏乔这才想起是谁造成这一幕的,一时有些愧疚,低下头小声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晏祁瞥了他一眼:“他在哪,带我去。”
  “阿?哦,好。”他听了她这话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几日前父后说过她失忆了,又依依不舍看了一眼了无动静的房门,领着她走出了院门,又想起了什么眉眼间泛起些同情来:“诶,失忆是不是很难受啊,就是脑袋一片空白…&#%…”
  未等她说话,小男孩又自行脑补了许多,一路走一路叽叽喳喳个没完,若不是晏祁亲眼见着他方才的哭相,她真的要怀疑这是不是同一个人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聒噪的男人…
  “不过…你失忆以后也好了不少…”在晏祁不耐的冷目下,一番言语终于以这句话作为结尾结束了:“就是冷了点,像个木头一样!”晏乔还是改不了要损一损她的习惯。
  晏祁也没理他,眼见前头又一金殿,“昭台殿”,殿前守着的熟悉身影让她确定了这是她在宫里的落脚点,果然晏乔撇了撇嘴道:“喏,那儿了,你走了以后楚哥哥就先回来了,我说,楚哥哥那么好的人,你不准欺负他!”
  “嗯,多谢。”她道了一声谢,就径直朝那走去,也没有丝毫要叫晏乔进去的意思,晏乔看着那毫不停留的背影,气的跺了跺脚,哼了一声撇过头也走了。
  “奴才见过世女殿下!”扶枝见着晏祁,一副见到了救星般的欣喜表情:“殿下总算是回来了,少君他回来以后就叫我们这些下人出来了,自己闷在房里,您快去看看吧!”
  晏祁心头一跳,步子迈大了些,三两步跨过院子:“笃笃笃…”
  “扶枝,你下去吧,我想自个儿静静…”楚言清弱弱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些哭过浓浓的鼻音。
  “是我。”敲门的手顿了顿,晏祁出声道,声音依旧是一贯的平淡,她心头微微泛着疼,这个傻男人,肯定又哭过了。
  门内一下子没了动静,半晌便是一阵手忙脚乱的整理声,楚言清听见门外熟悉的声音鼻尖就是一酸,内心却忍不住忐忑惶恐起来,妻主…妻主来了…她会怎么对待自己啊…
  楚言清忙不迭擦去满脸的泪,又是一番整理,才小跑着去开了门:“妻…妻主…”却死死的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看她。
  晏祁跨进房门,低下头看着比她矮一头的楚言清,探手抚上他的脸,触手果真是一片冰凉让她忍不住皱了眉,抬起他的下巴,毫不意外发现了这小男人哭肿的眼和满脸泪痕,她几乎可以想到他是怎么坐在屋里哭了一下午的,一时又气又有些心疼:“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妻主…我……我会做…做一个好夫郎…,我也不在乎什么小侍,真的,你…你别生气…你…唔……”感觉到晏祁隐隐的怒气,他的身子猛然间发起抖来,低声下气哀求的说道,妻主可能下午就是因为他的态度才生气的,其实他可以忍的,话未说完唇就已经被晏祁的唇堵住,他瞪大了眼睛盯着陡然在眼前放大无数倍的脸,脑子“轰”的乱成了一团。
  晏祁听着那小男人的话想也不想的就狠狠堵住他有些苍白的小嘴,心头泛起些许恼怒,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好正夫?不在乎她三夫四侍?
  晏祁单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勺,带些几分怒意霸道的吻着那柔软的唇瓣,舌尖顶开了他的齿缝,勾缠着他的舌头,楚言清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的攀着她的脖颈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直到吻的楚言清憋红了脸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才松开他,定定的看着被她吻的面若桃花的娇俏人儿,那天生的风情,勾人得紧,晏祁心中一动,清冷的眼里染上了些**:“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声音低低的带些几分嘶哑。
  “阿?不知道…”楚言清还未缓过神来,直愣愣的看着晏祁,老实巴交的道,简直不能再可爱。
  晏祁看着大脑已经死机的小男人,又好气又好笑:“傻瓜。”
  楚言清无意识的抚上自己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神色呆呆的,半晌才缓过神来:“阿…”对上晏祁灼热的视线,一下子血液全都倒回了脸上,从耳根红到脖颈,连她都能感觉到那灼人的热度,小男人一声惊叫,捂着脸羞的抬不起头来:“我…我……”
  晏祁牵着他,让他坐在床沿,自己则是顺势蹲下身子,挺直脊背双眼认真的看着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吓了楚言清一跳,两人之间的距离十分近,近到让他避无可避,攥着衣角紧张的不知所措。
  “清儿,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楚言清对上晏祁充斥着宠溺的眼,一下子被她的一声“清儿”震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都要随着这声呼唤跳出来了,清儿,清儿……
  “妻主,你能不能离田眉儿远一点…”楚言清看着她温柔的眼,像受了蛊惑一般不由自主的就把内心深处的话说了出来,脑海里却一直回响着晏乔那句:你把他当成宝,鼻尖一酸,泪水就已经夺眶而出,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妻主会对别人这么好,他的心就想被针扎了一般,那样的痛。
  楚言清闭上眼,睫翼微颤,他说出来了…妻主一定会嘲笑他多管闲事不守夫德吧,哪儿有女子不是三夫四侍的,妻主以后,肯定会讨厌他了……
  “好。”声音低低的,带些宠溺和坚定。
  什么?好?楚言清不敢置信的睁开了眼,蓄在眼眶里的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对上眼前女子如画的眉眼,那眼里的认真让他怔在原地,妻主说了什么?是他听错了吧,她说“好”?
  晏祁轻柔的为他拭去泪水,定定的看着她,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见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晏祁顿了顿,握住他冰凉手,十指紧扣,又抬眼看他:“好。”
  “清儿,其他人都是过去了,我只要你一个人,你信我。”
  楚言清不敢置信的睁着眼,看着她眼里的真挚,捂着嘴却“呜呜”的哭了出来了,他没听错,妻主说“好”呢。
  他哭的狼狈,让人有些心酸,仿佛多年来的委屈和害怕都在这一刻尽数发泄出来了一般:“妻主…”
  拥住楚言清单薄的身子,晏祁闭上眼心里也是充满了满足和轻松,她还是跨出了这一步,或许,他们以后会很好呢。
  “以后,不许总是哭,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嗯…清儿知道了。”
  或许是哭太久累了,亦或是晏祁的怀抱太暖,楚言清沉沉的睡了过去,晏祁看着他清俊无双的眉眼,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第23章 一家三口
  自上次晏楚二人交心之后,两人的感情明显进了一步,楚言清也不再那么小心翼翼,面对她总是提心吊胆反而对晏祁更依赖了几分,性子也难得开朗了些。
  那夜他们是相拥而眠的,什么都没做,却格外静谧美好,他原有的那些害怕与恐惧,全在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柔声安抚下慢慢沉淀成了浓浓的温暖和幸福感,楚言清想,这大概是他,过得最好的时光了吧。
  三人只在宫中住了一日,第二日大早用过早膳后便驾车出了皇宫回府,原来的马车已经“四分五裂”,女皇便让宫中的马车接送,另又为其增派了许多侍卫,宫中接送的马车虽然不简陋却也比不得从前舒适,十分颠簸难耐,楚言清避开她受伤的手斜靠在晏祁怀里,此时正难受着呢。
  并不是他太娇气,即便是晏祁,也是难受的很,想着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一旁的晏其琛也窝在自己娘亲身边,怯生生的不敢说话,视线凝固在被风吹开的车帘上,灵动的大眼里满是好奇和渴望。
  “停车。”晏祁的声音很冷,眼见着楚言清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有些心疼的轻抚他的脊背:“清儿,我们下车罢,我带你和琛儿逛逛如何?”这要是再颠下去,她自己都得烦了,倒不如下车走走,带这父子俩去逛逛,那小人儿的眼神她可一直看在眼里呢。
  楚言清闻言也是眼睛一亮,眼里也划过一抹向往,慢慢漾成浓浓的欢喜,出行?同妻主一起…
  “好…”
  大晏对男子的约束是极严的,他未出阁前还出过几次门,即便仅仅是到友人家做客,赏花参宴,能出门,他也是极为欢喜的,但嫁与她后,有夫纲夫诫要遵守,又不得她欢心,这么些年都是守着一方破院仰人鼻息,出门这些个向往,早就被他藏在心底,几乎都要淡忘了。
  “娘亲娘亲,你是说琛儿可以出去看看吗?”小包子笑的眼睛都弯了。
  “嗯,琛儿乖乖坐好,娘亲先把爹爹带下去再来抱你好不好?”她嘴角带笑应道,她是真心喜欢这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更何况,小人儿同她,是血缘至亲,那日以后,晏祁慢慢学着,如何做一个妻子,一个母亲,令她意外的是,她好像做的还挺不错,也很享受从前从未体会过的“家”的味道。
  “好~”小人儿糯糯的应着,乖巧的坐着,楚言清嗔了自家妻主一眼,小脸有些臊的慌,当着孩子呢,心里却像抹了蜜一般,甜丝丝的,眼角眉梢,全是欢喜。
  她挑开帘子,外头的叫卖声便更为清楚了,浓浓的生活气息让人紧绷的心也轻松下来。
  车沿离地对她不算高,但也有近四尺,晏祁撩起袍角,利索的跳下了马车,一挑眉便伸手给楚言清。
  她眉目深邃如海,淡漠中却隐藏着一抹温暖的笑意来,好似寒冷中的一丝温暖,总是能让人不顾一切的疯狂,尚余孤傲雪霜姿容,竟已不能用言语来形容,楚言清痴痴的看着,一时竟没了动作,这般优秀的人,是他的妻主啊…
  直到晏祁眼中难掩笑意他才回过神来,脸上又飞来两团红晕,撇过眼不好意思看她,倒是对上她伸出来骨节分明的手,那手腕处雪白的绷带让楚言清有些担忧,微微蹙了眉。
  “呵,傻瓜。”她的心里暖暖的,却直接单手一把搂住他的腰,在男人的低呼下将他抱下马车:“傻瓜,都是小伤,哪天我要是真的连你都抱不动了,那就真的不必做你的妻主了。”
  “妻主,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妻主,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晏祁怔住了,对上他认真的眼,心里暖暖的,半晌才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轻柔的吻了吻他的嘴角:“嗯,好。”
  这边被强势秀了一波恩爱的鸣乘内心已经是万马奔腾…眼神已经幽怨的像个弃妇,实在是下不了眼睛了才背过身去,自我麻痹着,嗯,我什么都没看到,我观察周围的环境…好的,我在尽忠职守。
  “鸣乘,你跟着,别的人都在这等着。”她不喜那些侍卫跟着,没意思。
  又将已经迫不及待的小人儿抱下马车放在地上,哦,忘了说了,她不会抱孩子,又只有一个手好使唤,所以抱娃的姿势实在像个人贩子,让一旁的鸣乘偷偷笑了好久,小人儿却转眼就忘了,转动着眼珠四处打量着:“爹爹你看,好多人啊!”
  楚言清不放心的牵住儿子的小手叮嘱道:“琛儿要乖,可别乱跑,知道吗?”
  “知道啦。”
  晏祁握住他微凉的手,唇畔染了些清浅笑意。
  “快看快看,这是谁啊,老婆子这一辈子可都没见过这般好看般配的人儿呢。”
  “这是谁家的小公子,这模样标致的,真是…”
  “啊…天呐好俊呐…”
  这般姿容的一家三口一路上吸引了许多目光,艳羡的夸赞声时不时传到楚言清耳朵里让他心头漾起几分羞涩和甜蜜,但当他看见路旁时不时几个男人含羞偷看晏祁时,又有些闷闷的,心里暗道:招蜂引蝶。
  晏祁看着突然主动抱住她胳膊倚过身子来的小男人,有些奇怪:“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楚言清的头摇的像拨浪鼓,看着她关心的目光,用小脑袋蹭了蹭她手臂开心的笑了:“没有。”
  发现自己妻主并没有被那些个人吸引,楚言清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新奇的看着路边各式各样的小摊,都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可大都是他未曾见过的小玩意,让人心生喜意。
  “老板娘,这个我要了。”楚言清看着向摊主付钱完钱把手中的梳子递给他的女子,又惊又喜,妻主她怎么知道他想要这个?他几乎是第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小巧的木梳子,它形如弯月,细刻了“琴瑟和谐”四个端正小字,整体谈不上有多精巧,只是形状花纹比较独特,但他就是喜欢,这让他莫名想到他出嫁那天喜娘的话: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谢谢妻主。”楚言清笑的格外甜,把一把小小的梳子护在怀里当成了宝,从前的晏祁是极为看不上这些粗俗的东西的,所以他也一直没敢开口,能和妻主出门,他已经很开心了。
  “喜欢什么就买。”小男人欢喜的样子蓦地让她心中一痛,不过是些小物件,也能让他这般开心。
  其实起初她还没发现他的喜好,只是觉得他脚步慢了,顺着他的目光才发现了这把梳子,便直接买下送了他。
  “爹爹,娘亲,快看快看!”这边小人儿挣开了自己爹爹的手,蹦蹦跳跳着指着不远处人群围住的地方满眼好奇。
  晏祁瞥了人群一眼,却发现是一群人在那斗鸡,气氛十分热烈,隐隐约约还有人骂娘的声音传来,尽是些污言秽语让她皱了眉,楚言清也看清了,见她皱眉,生怕她不高兴,急急道:“琛儿,那是一群坏人正做坏事呢,好孩子是不能去的知道吗?”
  “阿…琛儿知道了。”小人儿耷拉下脑袋有些失落,却还是乖乖听话了。
  “琛儿乖,前头有家糕点不错,娘亲给你买来吃好不好?”晏祁伸手摸了摸那沮丧的小人儿笑了笑。
  “好啊好啊,谢谢娘亲。”小孩子还是好哄的,听着有好吃的眼睛又亮起来了。
  晏祁本还想让鸣乘买了来,又想起了什么,领着父子二人站到一边柔了眉眼:“清儿,你同琛儿在这儿别动,等我一会,我去买些糕点,嗯?”
  楚言清对上她有些不放心的目光,心里甜甜的,乖乖的点了点头:“好,妻主你去吧,我和琛儿在这儿等你。”
  “嗯”她应了一声:“鸣乘,保护好少君。”
  “是。”鸣乘本也是疑惑,为什么不叫她去非要自己去,但这不是她一个下人能问的,于是只是恭敬的应了。
  晏祁走进人群,寻了一个糕点铺子买了些受欢迎的糕点,出了门又走了几步拐进了一个兵器铺子:“老板,拿货。”半月前订制的兵器今日正好到了该取的期限,她也是堪堪想到了,才趁着买糕点来取,不带他来,也是不希望他接触到这些,她晏祁,从来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有时候,她属于黑暗,兵器,有时候也意味着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