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老实人当家_分卷阅读_38
  所以别看别人,看他, 朝他索取……
  王桂枝静静趴在贾政怀里,一时眼眶发胀,人, 真的是太贱了。
  她没说话,只抬头吻住他的唇。
  别谈情,谈情伤心。
  借着酒兴跟感性两人几乎胡闹了一整夜,满地狼藉王桂枝都觉得没眼看,她想在彩云彩霞没进来之前自己收拾一下,不料却被贾政拉着加练了一场晨间运动,最后……
  好吧,在她们跟前,她早已经没脸了!
  王桂枝,要坚强!
  彩凤没注意到太太脸上的嫣红,还以为是姐姐们已经给太太上好妆了,她兴奋得拿了单子来给王桂枝报喜,“恭喜太太,真味馆开门大吉,单昨天一日,就赚了三千三百零八两!”她还拿出另外一封赏银,“这是一些大人们给的红封,他们都不敢动(这明显不是给下人的赏钱,以后肯定要还礼的),我拆了登上账,一共有四千八百两。其中有两千两是王子腾大人赏的。”
  好吧,大哥您真壕!
  王桂枝对于三千多两的日收益感到吃惊,饺子馆的月收益才五十两啊!不,等等,她忙又问道,“去了成本没有?是账上收了三千多两,还是扣除了食材、人工还有每日损耗成本剩下的。”
  太太说的彩凤不懂,“没扣什么钱啊,真味馆是太太的私己,公中不可能会动的。是账上收了三千多两,帐房先生清了账,连夜赶在宵禁之前把银子送回来的呢。”
  彩凤心跳得很快,一天啊!就是一日的功夫,就是三千多两啊!昨天夜里她跟吴新登家的,周瑞家的一起点着蜡烛数钱,从来没一气摸过那么多银子!
  太太,太厉害了!她肯定是财神身边的玉女转世吧,她一定要好好跟在太太身边长见识,说不定还能沾点仙气!
  原来只是浮收入,王桂枝想想自己的前期投资,不但收回了一多半高利贷,掏干了自己老本,加上哥哥嫂子给的巨额“零花钱”,厨师们的工资还是公中出的,贾政那里的开销更是不敢问,权先当不知道欠着,这三千多两比起来就成了杯水车薪。
  “开头两天新鲜,以后说不定就会淡下来。”
  说出口,王桂枝觉得自己太丧了,打气道,“不过以后每日有两千两左右就好了。”这样算起来,有收益也不会很久的嘛!
  做生意就不要想着急功近利,一夜暴富那做的绝对不可能是饮食生意,只能是毒品军火。
  “太太,老太太叫您去呢。”
  彩莹匆匆进来,又小声说了一句,“好像大太太说了什么事,老太太正不高兴呢。”
  王桂枝心里放上一分警惕,便随便插上一支珠钗套上衣裳就准备出门,“咱们快着点。”
  贾母果真生气,一见王桂枝就道,“快写封信给你哥哥,让他帮忙,把那个马娇儿马上给抓起来。”
  “马娇儿?”王桂枝疑惑着问,“这是谁?”依稀是似乎听过哪个名字,呀,不是贾珍的老婆,珍大奶奶嘛?可她不是死了吗?
  “老太太,您是不是气糊涂了,马娇儿,她不是死了吗?”而且早死了啊!她当初送个给元春穿小鞋的嬷嬷,本来还想找她麻烦来着,结果她病着,没多久立马就死了,不能跟死人计较就算了……难道还有人跟她一样死而复生?
  王桂枝觉得全身被冰浸了一下,都不自觉发了下抖,她敢保证自己是个好鬼,却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啊!上辈子她是唯物主义者,可她都重生了,这辈子也信点佛道什么的,天呐,要真是这样,求观音保命啊!
  李夫人正要解释,马娇儿其实没死,结果顺着她这话一想,立马就反应过来,对着老太太笑道,“可不是嘛,咱家的珍大奶奶可早死透了,珍儿都守孝一年多了呢。”她轻轻推了下老太太,“那些个胡言乱语,咱们可不能信呀。”
  贾母皱着的眉头渐渐也放缓,露出一点乐意道,“是啊,谁知道那个马娇儿是哪个?跟我们贾家哪里有一点儿关系!”她笑点着王桂枝,“还是你的脑子转的快,早怎么不来,白让我们急了一场。”
  “就是,该打!”李夫人扯过王桂枝就轻轻在她身上拍打了两下作势。
  嗯?还在担心却被夸奖头脑好的王桂枝看向李夫人,那迷茫得小眼神让李夫人又在她脸上掐了一记,“又没真打,还委屈上了。”
  贾母让她们都坐下,“好了,别胡闹了,那人胡说八道的,咱们以后不听不管,随她去死。秦家怎么说?”
  “没见着本人,高家已经收下咱家的名贴了,应该不妨事的。”李夫人道。
  终于说些她明白的了,王桂枝有些奇怪,“高家能做得了那秦姑娘的主?”要嫁过来的人避而不见,这可不是什么兆头啊!
  “那是自然,她父母不在,自然要靠亲戚长辈们。”这是俗礼,李夫人觉得不会有问题的。
  结果却真出了问题,原来秦霜并不知道,那日高夫人带着她去参加贾母的寿宴,原来是为了宁国府袭爵长子贾珍的继室相看,她只当是高夫人没有人陪才去的。所以那日衣着也并没有华丽,只是相貌自华,清水出芙蓉,让贾珍给相中了。
  高家知道之后是喜不自胜,让秦霜做好准备嫁入贾门,可秦霜哪里肯干,她性格刚强,忠于自己,哪里会想嫁到公候豪强之家,受那拘束压抑之苦。
  她不顾高家人的阻拦,亲自跑出来见了李夫人的奶娘,告诉她,自己绝对不会嫁给贾珍,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这辈子不论生死都会跟他在一起,谢谢贾府的抬爱,只是她人小福薄消受不起。
  不说贾珍知道了如何,就是王桂枝都觉得面上发烧,这高夫人也太不会办事了,既然秦霜都不愿意又何必带到贾府来相看,让人瞧中了还答应,结果人家芳心早已经许了别人家,这不是逗人玩嘛!
  看着贾母铁青的脸色,还有李夫人万分尴尬的表情,王桂枝都觉得坐立难安,她甚至有点想说,不如就娶了尤氏吧,人家长的也不错,但却不敢开口,只好默默坐着大家一起沉寂得煎熬。
  “该死的秦霜!什么骚娘们,我珍大爷还看不上跟呢,什么不会嫁给我!我很想娶你嘛!呸!王八蛋臭……”
  贾珍拿起鞭子狠狠得朝着石墙上抽着,这他娘的是在打他的脸!前脚那个马娇儿突然跑出来说自己色淫无度,丫环小子都□□了好几个,这事还没消停呢,这个秦霜又跳出来悔婚!
  狗屎!贱人!
  贾珍一想到自己居然还想着跟她好好过,辛苦守身如玉了这段时间,就更加气得不打一处来,只恨那秦霜不在自己的眼前,不然肯定要用这鞭子把她抽得稀巴烂!
  可恶!
  可恶至极!
  “大爷,老爷叫您去呢。”
  贾珍跟斗败的公鸡一样垂下头,把金乌鞭子扔在地上,默默由佩凤换好衣裳,用眼神阻止了她想开口的话,他知道她会说些什么,但他眼下都不想听。
  贾敬本来是顽疾,这几天本来渐好了的,没想到被事一激,又添上一样咳嗽来。贾珍还没进屋,就听到父亲时不时喘息咳喘之声,眼眶顿时就发红起来。
  见到贾敬,咚得一声就跪在他面前,泣立着,“父亲,对不起,都是孩子不好。”当初要不是他任性,跪在父亲面前求他饶马娇儿一命,马娇儿也不会安稳活下来。在马家犯事被抄家时也不会因为不在名册之内逃过一劫,明明贾家留她一命,但是她却不会感恩,还跟他耗上了!
  眼看着他在重谈亲事,就故意说些他的坏话,闹得他的名声狼藉,当然,之前他的名声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眼看十五本是父亲的生日,应该让他老人家享乐一番才是,但他自己选中的人却出了错,又要让他担心操心。
  贾敬咳嗽了两声,由丫环扶着坐起来,大手拍了拍贾珍的头顶,“不关你的事,是他们不好。”他眼里有着睿智,他要拉贾珍起身,“还是父亲没用,让他们敢这样欺负你。我准备写折子,请太子圣上把我的爵位让给你。”他笑道,“反正这个爵位早晚都是你,不过早些日子罢了,这样你说亲的时候也能好看些,那些个小门小户,以后咱们就不看了!咳咳……免得,咳,免得再闹出这样的笑话来,让亲戚们受累,咳……”
  反正爵位只是没跑,在谁身上都是一样,早点交给儿子,学着圣上交差事给太子一样,轻微能够讨好一下那位在皇子的时候,根本没怎么交往过的太子,也是在圣上那里露露脸的好事。
  有时候求别人的帮助,特别是当权高位的帮忙,像这样不伤大雅的家常小事,会更让他们觉得你是自己人。
  贾珍更是惭愧内疚到一塌糊涂,他哭道,“我不要,父亲您好好的,我不要那劳什么爵位!”他赌气着,“什么高门大户的,他们想跟我们贾家配,我还不乐意呢。不需要因为爵位才要他们看得起,那个秦氏不过是见她有两分颜色罢了,还想开染坊。天下的女人那么多,没有她我不会娶别人吗?”他真怕父亲借病上折,到时候真应了话怎么办!
  一想到父亲会离开他,贾珍就惶恐不安,他紧紧抱住贾敬的大腿,“父亲,我可以不娶亲,您一定要好好的。”
  见儿子被自己吓到了,贾敬本想解释,又觉得吓他一吓也好,免得整天不着五六,尽知道享受祖荫。教子如种树,发现弯了就要及时板正。虽说亲事起了波折是不怎么愉快,但西府王夫人说的也对,吃亏也是种福气。
  象他们这样的人家,难得吃上次亏,就当是个挫折教育,让珍儿锻炼锻炼。
  “好了,快起来吧,这么大的人了,还抱着爹的腿哭成这样,象什么话!”贾敬见儿子情切意真,哭得跟泪人儿一般,原本只是想试练的心倒真有几分动摇,看他这样孝顺,真把爵位给了他也不妨事。就好好写上个折子吧,成不成都行。
  贾珍只得陪坐在贾敬身边,奉汤侍药,亲手亲躬,越发少与一些其它浪荡子厮混。
  太子看到贾敬的折子,不免一笑。想着拿给父皇正好父子一述,便抄了这折子来到正于园中闲钓的圣上一观。
  他看了,“唉,为父母之心啊。”
  圣上看着自己的太子,不免也想到之前的太子,还有他其它的孩子们,“你准了吧。”总归他在一日,也能压得住他们。太子虽然冷情,却能当好这个国家,这朝政让他给纵容了,积弊如山,结党成双,也只有他,才能收拾这个烂摊子。
  “儿臣只是觉得,念他此心,不用降等袭爵。”
  “善,你想的很好。贾家的人,还是很识趣的。你看他们,虽然不懂得为朝廷分忧,却也不像一些王公旧臣,依势圈财。就是那个贾珍爱女色,也不是大毛病。放在那里,用得着就用。若是不听话,随时都能收拾。”圣上道,“倒是那个王子腾……”他语未尽。
  “父皇也觉得,此人可用?”做了这段子太子,独自处理了多少政务,他说话是比以前大胆了些。
  圣上轻轻把手按在鱼杆上,浮标正在微微下沉,“他是个聪明人,也能干!当初贾家人总会看风头,一见你皇爷爷不会再开战事,立马就甘心彻底交出兵权,所以被封的是公,王家只是个伯。但可惜子孙不行,我也不敢动,怕又成一派更喂不饱。金陵出来的贾史王,也只有王子腾还懂点事,办事勤谨,行事有方,我故意让他袭爵,就是有意想考验他,他也真撑下来了,上回……他机灵的很那。”
  只有王子腾有密折禀告底下的一些诡秘之事,太子点头,“既然父皇赏识他,继续用他又何妨。”这种人,也是可遇不可求,他也不是那等嫉贤妒人之辈,非只用自己的亲信。
  “唔,这你自己考虑吧,我就不管了。”圣上手一抬,鱼顺着线画出弧度,“你的那些兄弟们,安分不安分?”
  太子微微一笑,“安分着呢。”
  圣旨一下,王桂枝心里纳闷,难道贾家其实跟圣上的关系很好吗?不然皇上怎么这么有空!小孩子的名字给起,那贾珍讨不到媳妇想弄个爵位也给,这也太好说话了吧!
  不要这样子啊,跟她想象中的皇权威严有很大的区别啊!
  感情这么好,难道是跟太子有仇?
  但太子现在已经主事,不喜欢贾家这折子也递不上去呀,总不能贾家还有上什么密折的权利吧?再说那以后怎么还封元春为贵妃?贤德两个字可是不错的呢。而且算时间,还疼爱了不止一二年呢?
  可最后还是下旨抄家。
  嗯,果然还是天威难测……
  皇上你的心思你猜别猜别猜,你猜来猜去还是猜不明白~
  王桂枝觉得以自己智商想不出什么来,决定放弃。
  贾珠坐着拈松子吃,笑问着,“母亲,我那衣裳好不好穿?”他瞧着王桂枝此时身上的红莲紫点正黄花纹长衣,耳边长串儿珍珠宝石碎坠,一幅富贵太太的尊容。真没办法想象妈是如何穿自己以前旧衣裳的样子,倒还真想看看。
  “去!拿亲娘打趣,小心雷公劈你。”王桂枝扫他一眼,“馆里的银两不许过夜,以后你按时你派人去收,直接存入票行,免得招了别人的眼,再说其它地方也好直接从各地的票行凭印信领银子取用。”
  “是。”这是正事,贾珠站起身来,“儿子知道了。”
  “你别小看这样的事,若是一开始就不行成规矩,立下定律,到时候一点账务糊涂起来,就会引起越来越多的不明之处。”王桂枝当过收银员,知道每天都清账才是像饮食超市店这种现金流的好处。
  “儿子哪里敢小看,每日里两千多两的银子,这简直是座金山呀。”贾珠恭维着母亲,“还是娘厉害!”
  他几乎不自觉叉开了双腿,显出些痞言流气来。
  一开始王桂枝还没察觉,跟他说着些话,见贾珠更是夸夸其谈,嘴上跑马,她心里轻轻敲起了鼓,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当初那个她见之亲切,温雅斯文的儿子吗?
  贾珠他,开始抖腿了!
  那他,他会不会在外头抽上烟,跟着是什么喝花酒,聚众而赌?
  她越想越怕,不由出声斥责着。
  “胡说什么呢?你看看你的样子!你自己从头跟到脚,难道不知道咱们的投入多大,没有先让几路商队四处淘弄食材,调味,保证货源稳定。贾家的厨师们日夜操练,反复试味,让客人们食之心喜。从选地画图建筑,到雕花器具碗碟,哪一样大家没花功夫去弄,你觉得这是容易吗?这样辛苦,那么多人的努力,你舅舅的人马功劳你不记得了?你父亲亲手画的花样,盯着去烧制的东西,才能与师傅们手下的佳肴相得益彰。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为娘的,还要受你这个儿子这样的糊弄马屁?或者是你自己一个人本事?你要是这样想,那我就真的白教你了!”
  祖宗的,父母给的东西再好,可比得上自己修行吗?
  父母只能让孩子们赢在起跑线上,却不能代跑啊!
  王桂枝越想越怕,就怕让贾珠觉得来钱容易,走了歪路。
  “我听说,你就在真叶馆签下了不少单子,请别人吃饭?能干啊,你倒是我的好儿子,头一个来挖娘的墙角。哼,我告诉你,别想的那么美,娘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这次差事办的好,我本来是打算给你五千两做赏钱,让你自己或是存起来或是自己也弄个行当练手的。既然你要请客,那就请吧。你请了多少单,先在那上面扣!能剩下多少,你自己掂量。”本以为他不过是交几个朋友,又是才开张不久,吃上几顿饭算得了什么。可现在想来,还是太可怕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些狐朋狗党,难防蜜口腹剑啊!
  千里长堤溃于蚁穴!
  不行,她不能这样看着贾珠变成富贵嫌人!
  贾珠被说的抬不起头,这段日子那些狂赞众夸,确实让他觉得自己了不得,多少银子,他也能赚得来,既然朋友们谈及,自然要请他们吃上一餐才是……
  “看来是我误了你!”王桂枝想到贾珠会变成一个纨绔子弟,就心痛不已,“你若是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那我宁愿你读一辈的书,总归不会跟着那些人花天酒地,得闲聚在一起非赌就淫。”
  贾珠连忙告错,“儿子错了!儿子不敢做那样的事!”他此时才知道,他最怕的,居然是看到母亲失望的眼神,比起那些恭维话,他更享受与母亲的亲昵,“儿子以后再也不敢了!母亲您别伤心,别对儿子失望,我以后会好好用心的。”
  王桂枝把他拉起来,面上不觉带了泪,“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把兰芝玉树的儿子变成趋利追逐铜臭的商人,都是妈不好,以后你好好读书,我再不派……”
  “母亲!”贾珠真后悔,要知道跟那些人交往会让母亲这样,他才不会跟他们结识,他慌忙拿手给母亲擦泪,母亲从来都想着他,可他才在母亲的教导下做出一点小成绩,就狂上头,让母亲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