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农民相亲记[种田]_分卷阅读_48
  好不容易进入角色的秦黎, 听到这个消息,一把推开严森, 又嗖的一下坐了起来。
  严森撩开帐篷的门帐, 两人同时探头望了出去。原本洗洗睡了的人,也都被刚才那一声叫给惊醒了, 睡眼松醒地走了出来, 相互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乱成一锅粥, 所有人都被惊动了,这种情况下, 两人自然不可能再继续花前月下。严森胸口气闷, 暗自叹气, 到嘴的鸭子啊,就这么飞了。
  他起身,穿好衣服, 在钻出去之前,回头看了她一眼。虽然什么也没说, 但秦黎却能看懂他的眼神,被失望和惋惜给填满了。
  但和他不同的是,秦黎在失望的同时, 还松了一口气。两人差点就生米煮成熟饭,可也庆幸没有煮成熟饭,因为两人之间的感情,确实还差这一点。
  看着他的背影愣忡半晌后, 秦黎随手捞了一件衣服披上,撩开帘帐,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么一闹,所有人都给惊动了,拍摄组专用的夜间照明灯也被打开了,把整个湖照的通亮,宛如白昼。
  这时,曲丹妮爬了出来,问,“干嘛?又要录制节目吗?”
  就听一个工作人员指着岸边某个地方,道,“不是,有人跳湖。”
  闻言,两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有一个女人站在通往湖那头的栈道上,夜风一吹,衣袂飘飘的,像是在拍鬼片。
  曲丹妮擦了擦眼睛,问秦黎,“是我眼花了吗?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怎么是简妮啊?”
  没有眼花,可不就是那个瘟神?
  秦黎也满心问号,托马斯不是说,她被她哥接回去,怎么又半夜三更跑过来闹事?
  曲丹妮看见她披着严森的衣服,就一脸暧昧地问,“怎么样?你俩有没有压倒性的发展?”
  她不说也就算了,一说秦黎就来气,“你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把我出卖?”
  曲丹妮一脸无辜,“我哪里出卖你了?我这是给你助一把力,让你全速前进。”
  秦黎意识到和好友争论这个问题没有出路,于是换了个话题,问,“是你要和他换帐篷,还是他主动?”
  曲丹妮,“他主动问我的。难得这个闷葫芦这么积极,你说我能不助他一臂之力么?”
  说到这里,曲丹妮立马接着又道,“看来他真的是蛮喜欢你的。”
  听到这话,秦黎内心是高兴的,脸上却假装着矜持。她暗自大笑三声后,道,“走,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两人走到湖边,就听到简妮冲着严森嚷,“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和我结束?”
  严森头痛地道,“我已经和你结束了。”
  简妮看到秦黎过来,身上还披着严森的衣服,立即就想歪了,带着极其痛恨的目光使劲瞪了她一眼。作为报复,侧着身,一头栽进了湖里。
  在跳湖之前,她道,我要让你们后悔。
  见她真的跳了,大家一下子都乱了阵脚。严森离她最近,伸手想去抓她,但还是晚了一步。虽然已是五月,但夜里降温,冷的时候只有几度,湖里更是冰凉一片。时间一长,就算不淹死,也会冻死。
  既然简妮在自己面前跳下去,严森就不能见死不救,一条性命,他可背负不起。所以,当他看见简妮掉进湖里的时候,他也豪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曲丹妮捂着嘴,叫了声啊,然后摇头道,“他不该救的,不然就别想再甩掉她了。”
  秦黎心里百味俱全,虽然出于私心,她也觉得严森不该去救。可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而且又是他的前妻,不是他这个当事人去救,难道叫无关紧要的旁人去跳这冰凉的湖水,而他在旁边冷眼旁观吗?要这样的话,未免也太冷血了。但,曲丹妮说得也没错。
  严森跳下去后,顾不得冰块似的湖水向他涌来,急忙睁大眼睛四处寻找简妮。所幸,四处被灯光照得程亮,他一眼就看到了她,急忙游过去,一把拽住她。
  简妮会游泳,她也不是真想死,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想刺激严森。见严森跟着跳下来,心里好过了一点,她就知道他不会放任她。
  她更加作死起来,扭动身体挣扎,口里叫道,“别管我,让我死。”
  她这样不配合,严森很难施救,险些抓不住她。夜里的湖水太冷了,他有些坚持不住,再这样下去,手脚抽筋,两人会一起溺死。看见怀里这个尖叫不休的女人,他终于压制不住一蹿而起的火气,啪的一声给了她一个耳光。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女人,而且打了还不觉得后悔。
  简妮有些懵,捂着被掴红的脸,瞪着他。
  严森心中怒火燃烧,所以脸色很不好,简妮被他这一言不发的样子吓到了,顿时闭了嘴。
  岸上的人都为严森捏把汗,看见他打了她一巴掌,非但没人觉得打女人不好,反而都觉得解气。要作死的话,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不行吗?非要在众目之下。
  严森终于游到了湖边,大家七手八脚地将他们拉上来,然后把毯子盖在两人身上。
  秦黎等他离开湖岸有些距离,这才敢走过去,因为她实在怕简妮这个神经病发起病来,把自己推下去,到时候可怜的严森又要跳第二次湖救人。
  秦黎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严森摇头,“没事。”
  旁边有人问简妮,“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闻言,曲丹妮毒舌地道,“真想死的,就不会挑在人多的地方了。不就是想引起注意。”
  被说中了心思,简妮恶狠狠地瞪了曲丹妮一眼。
  秦黎拉了曲丹妮一下,示意她不要多嘴。
  严森正想说什么,这时,一个男人从车上跳下来。刚才大家都忙着救援,没看到有车到来,只见他四处张了下,然后在人群中看到严森。他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二话没说,冲着严森就是一拳。
  严森没有防备,被他揍了个正着,向后踉跄了好几步,这才站住脚。
  他抬头一看,是简妮的大哥托比。
  托比身材魁梧,还剃着个大光头,看上去就像是黑手党的打手。相比之下,严森虽然性子冷,却要慈眉善目多了。
  托比一拳没打过瘾,还想再来一拳,幸好严森灵敏,躲了过去。
  科导见这里情况不对,立马拨了个110,但这里位置偏,警察来还得等半天。他只好让拍摄组的人先拉住两人。
  托马斯见大哥莫名被打了,顿时不干了,冲上去喊道,“你自己管不住妹妹,还来这里打我哥,是不是脑子也有病?要不是我哥跳下去救她,她就淹死了。关键时刻,你人呢?”
  托比怒火冲天,口不择言地道,“我打死这个负心汉。”
  托马斯也火了,“你骂谁负心汉?全镇上下都知道,当初是你妹妹在家搞男人,提出离婚的也是她,我哥从头到尾就是受害者。”
  托比,“要不是他上山放牧,我妹怎么会耐不住寂寞?”
  托马斯这么伶牙俐齿的一个人也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这强词夺理,黑白颠倒的本事给一百分都嫌少。
  曲丹妮压低声音道,“难怪简妮三观不正,原来有这么一个大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真心同情严森。”
  严森心中有气,伸手擦去嘴角边的血水,甩掉身边的人。走过去拉着托比,冲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刚才的疼痛如数还给他。
  托比虽然人高马大,却被他打得晕头转向,要不旁边有人抓着他,他就一跟头栽倒地上去了。
  曲丹妮凑在秦黎耳边道,“虽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但严森打架的姿势真心帅,动作利落,够男人味。”
  秦黎,“……”
  严森一把将他从地上拖起来,道,“再说一遍,我不欠你们家,不欠简妮。”
  托比被他抓住了领子,一下子居然挣扎不开,吼道,“你给我松手。”
  简妮怕自己的大哥再次被揍,她有些怕了,急忙跑上去,对着严森的胳膊扯拉打咬,叫道,“放开我哥。”
  都是这女人惹出的事,严森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一眼真是惊心动魄。
  简妮从没见过这样的严森,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道,“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以前严森虽然冷,却不会这样恐吓她,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可她随即又想到刚才他不顾自身安全跳下湖去救自己的画面,不由燃起了一线希望,死死地拉住严森,不死心地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不然也不会跳下水。”
  严森厌恶,不,应该说是极度厌恶地甩开她的手,一字一顿地道,“简妮,我们结束了。好聚好散不行吗?”
  简妮歇斯底里地道,“不行。我不放手,除非我死。”
  说着,就又想往湖里跳,这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顿时又乱了套。
  托比跑过去拉住妹妹,指着严森道,“你等着瞧。”
  看着严森和简妮,这一刻,秦黎如遭电击般愣在原地,全身僵硬。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孙溢也曾极不耐烦地说过这句话,好聚好散不行吗?
  突然,她从简妮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缩影,为了留住一个不再爱自己的男人,又哭又闹,甚至企图自杀,可最后换来的只是男人决绝的背影。
  现在简妮有多傻有多疯,当初的自己就同样有多傻有多疯。
  严森不想再和简妮纠缠不清,该做的他都做了,仁至义尽。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在原地踏步的,简妮走远的时候,他在原地傻等,现在她回来了,可他已经走远了。
  严森抬头,看见站在原地发愣的秦黎,刚硬的心不由一软。他走过去拉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凉得比湖水的温度还要低几分。
  他哪里想得到,刚才一瞬间,秦黎的思绪已经百转千回。
  秦黎想起孙溢在梦中冲自己喊,在我们相互憎恶之前,也曾热恋过。是时间,时间改变了一切。
  她的目光又转向了严森,暗忖,那么这个男人呢?爱情的保质期又会多久?是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
  想到这里,她用力甩了一下,抽回自己的手。
  严森一脸疑惑,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秦黎背过身,态度冷淡地道,“没什么。我累了。”
  严森看着她钻入帐篷,一时不解这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是因为他刚才跳湖救人的举动吗?可是,他要是见死不救,在德国那可是犯法的呀。
  那对活宝兄妹还在吵闹,但他全然没有心思再和他们纠缠,飞快地跟在秦黎后面钻入了帐篷。
  但秦黎已经躺下,背对着他,虽然没让他出去,却也没再和他说话。
  他伸手碰了碰秦黎,只听秦黎冷淡的声音传来,“别碰我!”
  严森一怔,随即缩回了手。
  气氛不对劲,经过简妮这事一闹,似乎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在两人之间发生。他想不明白,而他的性格又不会逼着她说,只能任由心底的不安逐步扩大。
  秦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恶劣,勉强缓了缓神,语气生硬地道,“我困了,让我休息一会儿。”
  严森立即会意,道,“那你休息。”
  说着,他没再打扰她,撩开门帘就走了出去。原本是多么浪漫的一个晚上,就这么被破坏了。
  秦黎知道,严森比窦娥还冤,也知道严森是严森,孙溢是孙溢,不能相提并论。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在她此时的心里,严森的身影在和孙溢重叠,而自己的和简妮重叠。
  她摸着手腕上的那道疤痕,凹凹凸凸的,不但看上去狰狞,还扎心。它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过去做过的傻事和受到的伤害,让她无法像十八九岁情窦初开的妹子那样,毫无顾忌地尽情热爱。
  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来警笛声,门帘一撩,曲丹妮走了进来。
  “警察来了,你不去看看?”
  秦黎摇头。
  曲丹妮见她神色不对,就问,“你这是怎么了啊?”
  秦黎不想说,“没什么,就是累了。”
  曲丹妮以为她在郁闷,就附和道,“本来挺好一次踏青,就被这对兄妹搅和了,确实挺扫兴的。”
  秦黎打起点精神,问,“现在什么情况?”
  “警察要严森一起去警察局做笔录,因为他也动手了。那个大个子说要起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