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每天都在种花_分卷阅读_13
  一辆接送学生的校车停在他们前方,背着书包的学生们鱼贯而下,现在才下午两三点,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间。肉店老板拿出一包火腿放在收银台前,路过的学生都可以随便取用,孩子们欢声笑语地向老板道谢,每人都可以拿走两三片当做零食。
  这简单质朴而平和欢乐的景象让陈家蜜心里好受了些,这只不过是一次闭门羹而已,陈家蜜大学的时候做过市场调研的打工,被人拒绝不过是家常便饭,难道因为做了几年和电脑打交道的工作,自己就忘了面对挫折的应对吗?
  她的房东老珍妮,是一个九十高龄在此地住了一辈子的老人,陈家蜜对她很有信心,阿斯米尔满打满算只是一个荷兰西北部人口大约两万的小城,只要老珍妮愿意,她一定可以直接或者间接地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朱利安经理。陈家蜜只要用一个节日祝贺的理由,作为客人带上一瓶像样的酒上门去就行了,这比偷看别人的电话号码要有礼貌得多。
  克鲁克山其实很容易就猜到陈家蜜那颗简单的脑袋里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只要她能尽快离开,他不会做出任何阻挠的举动。
  从他终于能够接受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的少年时期开始,那栋房子里便只有他和老珍妮两个人。老珍妮是他的监护人,他的导师和朋友,但克鲁克山心中对亲人有一条严格的界限,基于血缘、基于与生俱来的亲近,谁都不能代替,更早之前他则把自己的这部分憧憬寄托在外祖母身上。所以陈家蜜这个陌生人逾越了家的这条线,更何况老珍妮还让她住进了左手边的卧室。二楼有三间房间,当中那间是克鲁克山心中的禁地,陈家蜜这个入侵者仅住在一墙之隔,让克鲁克山如坐针毡。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运河边上的住宅门口,隔壁“卡拉”的房东女儿也正好放学,她和陈家蜜那晚上见到的样子差不多,个子很高、金发很长,鼻子上有代表青春的大片雀斑。可和那晚上面对陌生房客的拘谨客气不一样,她看到克鲁克山的一刹那几乎是飞扑的状态。
  陈家蜜第一次在克鲁克山脸上看到惊慌。
  “范尼,放开我!”克鲁克山去掰范尼紧紧抓住他胳膊的手,“你该去踢会儿足球或者回家做作业。”
  范尼这时候也看到了陈家蜜:“你怎么在这儿?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她想起这两人是一起走过来的,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她住在你家里?!”
  虽然陈家蜜不敢相信,但她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范尼投射出来的巨大敌意,她觉得这股敌意来得匪夷所思,可陈家蜜觉得自己并没有想多。哪怕是在中国,就连小学生都会早恋了,何况是十六岁得到父母同意就可以结婚的荷兰。这个范尼显然喜欢克鲁克山,并且嫉妒陈家蜜这个房客可以住进克鲁克山的家。
  克鲁克山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于是他破例没有如往常那样驱赶范尼,而是尽量耐心地问着挂在他手臂上的范尼:“你家真的没有其他房间吗?如果有,我就让她搬出去。”
  他在心里补充一句,哪怕杂物间也行,只要能放下一张床。
  不用他说,范尼也会努力达成这个目标的,在她长大之前,没有别的女人可以接近自己的克鲁克山。
  范尼冲着陈家蜜做个鬼脸,和那晚上少言寡语的样子截然不同,她几乎可以肯定是老珍妮搞的鬼,于是她没礼貌地大喊道:“等着,我今晚就让你搬来我家!”
  见范尼跑了,克鲁克山有一种甩锅的轻松感,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陈家蜜,兀自开门进去。晚饭是配酸白菜的土豆香肠,因为有克鲁克山在,老珍妮还多准备了半扇的猪肋骨,陈家蜜心里一阵懵逼地看着这一老一少吃掉了所有的肉,其实荷兰的饭菜没有那么难吃,虽然在她出发前于冰姿已经吐槽过英国人和荷兰人彼此看不起对方国家料理的事情。
  老珍妮还觑空问了她事情办得怎么样,陈家蜜简略地回答不太顺利,她不想苦着一张脸让不相干的人也不愉快,克鲁克山有点不明白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维持阳光乐观的笑容,那笑容明明很勉强。
  陈家蜜还没想到怎么直接开口让老珍妮帮忙打听朱利安这个人,尤其她想趁克鲁克山不在场的时候问。小镇夜生活几乎等于没有,饭后克鲁克山坐在沙发上看荷兰乙级联赛冬歇之前的最后一次循环赛,手边还放着一罐啤酒,人家在自己的地盘上享受惬意的夜晚,陈家蜜只好把自己的打算吞到肚子里,准备见机行事。
  她打开自己二楼卧室的门迅速吃了一惊,行李箱被面朝下整个敞开扣在地板上,换洗衣服和私人用品铺了一床一地,洗面奶和乳液都被挤在了窗台的空花瓶里,房间一侧连接外墙梯子的落地窗大开着,陈家蜜马上跑出去看,发现范尼正站在后院草地上对自己挤眉弄眼,还用嘴型嘲讽她“外国佬”。
  范尼回家对父母提起空出一个房间接纳陈家蜜的事情,好让她不要赖在克鲁克山家里。卡拉家夫妻虽然知道范尼那点心思,但是克鲁克山从来就没有理睬过她,何况圣诞期间的客房预定满到不能再满,他们怎么可能为了女儿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就强赶强拉客人。
  卡拉太太甚至还训斥了范尼,范尼心里窝着火,就从后院熟门熟路翻墙进来找陈家蜜的麻烦。她完全错估了陈家蜜,陈家蜜也是农村里长大的孩子,恶作剧和打架之类的虽然不太擅长,可是并不是没有做过,她并不会觉得大人不该和小孩计较,这种任性的小孩就该狠狠揍一顿才是,何况范尼已经十七岁是个高中生了。
  她飞也似地大跨步蹦下梯子,朝着范尼大吼:“你给我站住!”
  范尼吓了一跳,她只当中国人都是书呆子,忘了电影里看到中国人都会轻功,她受惊不小,条件反射地撒腿就跑,陈家蜜跟在她背后单手支撑越过了低矮的围墙。
  克鲁克山几乎捏扁了手里的啤酒罐,这两个女人到底把自己的家当做什么?
  老珍妮好奇地看着他,她眼花又有点耳背,完全不知道自家后院发生了猫狗大战。
  他可以不管陈家蜜,但不能不管范尼,范尼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他得把她抓回来交给卡拉夫妇管教,哪怕是提醒他们一句范尼夜里偷溜出门也是身为邻居的义务。
  克鲁克山叹气拿过外套对着老珍妮道:“我出去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陈家蜜莫名其妙遭遇未成年情敌233333333
  周末早上总是起不来,有点没法准时,尽量保证十点以前……
  阳光笑容,同样日本育种,但是比起昨天的天方夜谭,更像欧洲的风格
  第15章 草地浪漫
  阿斯米尔对陈家蜜来说是一座陌生的小城,可它的主要地标就是运河,要迷路其实很难。她一路沿河追赶范尼,虽然范尼是校队女足的成员,可是陈家蜜并没有落后很多。范尼爆发力很好,但陈家蜜耐力比她好。
  两人一口气跑到了靠近阿斯米尔湖畔的地方,陈家蜜叉着腰对扶着路灯直喘气的范尼吼道:“道歉!还有把钱赔给我!”
  那是陈家蜜托林深深帮自己代购回来的岛国贵妇牌,价值好多小钱钱,就这么被范尼全部挤在了花瓶里,和洗面奶混在一起,陈家蜜连捞都没得捞。想起自己存款已经全部贡献出去还贷款,而信用卡因为买机票还欠着小一万卡债,尚等着月底发工资还上,陈家蜜就觉得自己的脑子因为愤怒在充血。
  范尼也被画风不同的中国妹子陈家蜜吓得不轻,她其实认识那个牌子,可是被嫉妒冲昏了头的她当时根本没有多想就使劲糟蹋陈家蜜的东西。如果只是仅仅一句“道歉”自然很轻松,可是她根本攒不下零用钱,赔不起陈家蜜那瓶昂贵的乳液,如果被陈家蜜告诉父母,那么她很可能会被罚家庭劳动以及禁闭,不能出门对十七岁的女孩子来说那是比死还难受的事情。
  “没门!”她冲着陈家蜜吼回去,还从路边人家整理好的垃圾袋里掏了个瘪掉的易拉罐扔向陈家蜜攻击,陈家蜜一偏头就闪开了,易拉罐往她身后的运河飞过。这让陈家蜜越发生气,没想到这个范尼做了坏事没担当也就罢了,竟然还试图动手。
  她趁范尼不备,一个箭步跨上去揪住了范尼连帽衫上的帽子,范尼被帽子上的抽绳勒到脖子,一下子失去了反抗的力道,陈家蜜气急败坏地把她往回拖:“走,回去见你父母!”
  范尼咿咿呀呀又是喘气又是卡脖子地没法说完整话,只好冲着陈家蜜不断地重复:“后面!后面……”
  陈家蜜以为她在转移自己注意力,便顺势扭住她的手,确保她不会逃跑,才回过头去看,这一看她就惊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范尼已经被一群年轻人包围起来。男男女女手里都拎着啤酒瓶,应该是从湖边的码头走上来的,码头底下是一艘停泊着的游船,打头的一个壮男手里还捏着一个瘪掉的易拉罐,刚才范尼扔出的暗器没有砸中陈家蜜,而是砸中了这群在阿斯米尔湖度假的大学生。
  这群大学生原来在船上嬉笑地看着陈家蜜和范尼两个人你追我赶,不想范尼突然出手而陈家蜜完美闪避,这记暗器就招呼在了围观群众身上。打头的壮男恰恰好被易拉罐砸中了鼻子,这让他颜面大失,而且他们这会儿喝了一打啤酒,正喧闹得起劲,便打算教训教训这两个呱噪又冒失的女人。
  陈家蜜悄悄松开了抓着范尼的手,范尼立刻躲在了她身后。
  成年人得有成年人的担当,可被人推出来当替死鬼,陈家蜜真是有苦说不出。
  壮男指指脸上那块红痕,问陈家蜜:“你打算怎么办?”
  陈家蜜听不懂荷兰语,范尼在她身后说:“他在问你想怎么善后。”
  什么怎么办,难不成是要钱?陈家蜜的确在机场换了一些欧元在身上,可她的财政情况真的是穷得叮当响,为什么明明是范尼犯的错,最后却要她来花钱消灾?然而眼下形势严峻,陈家蜜决定事后再向卡拉家讨要债务,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打发了眼前这些一看就很不好惹的男男女女。
  她想了想,抽出一张五十欧元递过去,对方却伸出大掌想要夺过她整个皮夹。陈家蜜节约惯了的人,反应飞快地就把手给伸了回来,非常坚决地不肯把皮夹交给对方。壮男恼羞成怒,旁边的同伴都在起哄,他高高举起手里的啤酒瓶,“砰”地一下砸在陈家蜜脚边。
  范尼吓得尖叫起来,因为陈家蜜的脚踝被四溅的玻璃渣子划出一道口子,陈家蜜这会儿自己倒不觉得疼,反而趁着这个机会狠狠推了一把范尼,大喊着让她快跑。
  这小姑娘做事不地道,跑起来倒是飞快。陈家蜜的肾上腺素简直飚到了顶点,明明受了伤跑起来竟然不逊于范尼,后面那群人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嗑药了,像是丧尸围城一样歪歪扭扭跟在她们身后。陈家蜜脑子机灵,看到拐角处有那种小镇上特有的铁皮垃圾桶,一矮身就躲在了垃圾桶后面。
  范尼见她躲起来了,有样学样想去挨着陈家蜜,陈家蜜一脚把她踢开,她委委屈屈地躲在了旁边那个垃圾桶后面。
  后面那群“丧尸”呼啦啦地从她们身旁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