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宠溺日常_分卷阅读_21
  “娘娘,您性子变了,殿下一回来就发现了。”
  李贵妃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道:“本宫的性子在这深宫里慢慢磨没了。”当年皇上信了她谋害丽贵人腹中骨肉,她那时性子极烈,受不得冤枉,安插在皇宫里的人手调查数月,终于揪出线索,
  那谋害丽贵人腹中孩子的人是四皇子楚豫庭生母惠妃的同乡。惠妃身份低微,只因生下皇子地位一跃为妃。惠妃偶然知晓受宠的丽贵人有孕,一时鬼迷心窍害了她的孩子。因她平日谨小慎微,倒也没人疑心到她身上。
  可查出来又如何?将证据甩在康永帝面前,康永帝也只是淡淡揭过。李贵妃终于明白,丽贵人腹中孩子无论是不是她动手,皇上都已经对她情冷。
  而惠妃不承认,这事就那么过去了。
  李贵妃看透了皇上,什么宠爱丽贵人,你看,不过就是那么回事。皇上宠爱的人一波又一波,他哪有什么真情。
  夺嫡一事开始,她便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护住儿子护住家族。
  而楚豫承真的不像他的父皇,竟然说出了不愿三妻四妾的话。平民百姓都不一定能做到就守着一个人呢,承儿莫不是会成为皇族里的例外,是个专情种?
  “娘娘,莫管家信件送来了。”李贵妃闭目小睡,青萍轻声提醒。
  李贵妃看完信件后挑眉,承儿带了个女人进府?想到刚刚楚豫承口中所言不要三妻四妾,该不会是他被这个女子迷住了吧?
  李贵妃有些头痛,若是楚豫承认定一个平民女子,这如何使得?
  沐浴
  夜色沉沉。一个惊雷打过来,震醒了熟睡的黎卿。
  黎卿揉了揉眼睛,困倦的睁开眼。
  又一道闪电打下,黎卿起身走到窗户边,外面噼里啪啦在下雨,看样子也已经下了一会儿了。
  黎卿蹙眉想着,还好已经到达京城了,若是之前安营扎寨时遇上这样的天气,怕是要吃不消。
  黎卿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了,但她都睡了一觉,想想添情他们应该已经从皇宫里回来了。黎卿推开房门,往隔壁走去。
  轰隆一声巨雷声,惊的黎卿身子忍不住抖一抖,黎卿刚推门唤添情的声音也被雷声覆盖住。黎卿
  在门外没听到添情的回答,但见屋里有灯光,便推门进去了。
  “啊!”修长的脖颈,宽窄适度的肩膀,那白皙的背部露出水面,其余部分没入浴桶,遮挡着,但这陡然看见,让黎卿忍不住尖叫出声。
  “谁?”添情在门推开时,冷漠的看过去,脸上带着肃杀,立即把挂在一旁的长衫披上系好。见来人是黎卿,添情如面色由霜雪化为柔和的春风。
  黎卿被他的表情吓到了,她何曾见过添情如此冷酷的表情。但是她很快快步走到添情面前,开始解他的衣衫。
  添情皱眉,压制住黎卿的手,“黎卿姐姐?”添情的俊脸上染上一抹红晕。
  “我刚刚看到你背上的伤痕了,怎么这么长一条?旁边还有些细小的疤痕,都有些年头了。你幼时的疤痕我记得都消得差不多了,这些伤口又是怎么来的?”黎卿意识到添情已经不是曾经六七岁的孩子了,她刚刚竟然想要像他年幼时一样给他脱衣裳,这不妥。黎卿停止了动作,但是神色很忧虑。
  添情拢好衣服,淡淡的说道:“这学武难免会有伤。”
  黎卿踮脚,轻轻拂过添情的肩头,有些难过:“可这伤痕怎么会这么深,练武也不该这么不保护自己啊!”黎卿曾和添情笑言十二年后他的身手变得如此之好,是否有什么奇遇。这哪有什么奇遇,这些身手都是他苦练来的。
  十二年对她来说不过一瞬,对添情是实实在在的十二年,中间受了多少苦都不知道。
  “你都不上药的吗?”黎卿焦急的问道。
  “不需上药。”添情摆手。
  “不行,留疤多难看啊!”黎卿盯着添情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这有祛疤的膏药吗?”
  仿佛添情要是说没有,她便会翻遍王府都要给他整出膏药来。添情无奈,去床柜那儿取了膏药来。
  “你自己来吗?”黎卿拿着膏药问道,想想又觉得伤痕在后背,他够不着。
  “还是我来涂吧,你背过身去,将上衣除去。你也别害羞,这涂药一事,有什么,你身上哪里我没见过。”黎卿怕添情不好意思,便开导道,但是说着说着,自己倒是先红了脸。
  毕竟眼前这赤、裸的背部同他幼时区别还是很大的。
  黎卿盯着添情的背部,杂七杂八的东想西想,但真正给添情上药时,黎卿便沉默不语了。
  两人静默的坐在一处,黎卿给添情上药,手里轻颤。
  等上好药,黎卿转过身,将膏药放回添情的床柜中。
  添情见黎卿这么安静,不似她平日跳脱,询问道:“黎卿姐姐?”
  黎卿没回答,连个正脸都没给添情,转身就想走。添情伸手拦着黎卿,见她情绪不对,却不知为何,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
  黎卿杏眼含泪不看添情。
  添情慌了,握住黎卿的肩头,问道:“怎的了?可是今日我同王爷入宫,留你在府里受委屈了?”
  黎卿打掉添情的手,说道:“我气的是你,刚刚涂药的时候我发现了,你那伤痕有些年头了,很深,当初你受伤的时候有多疼?但是你却没有好好涂药。若是你当初你受伤后有涂药,伤口愈合后怎么还会怎么深。”
  “我有受伤有涂药膏,但那些祛疤的没用。”添情不知黎卿竟为这个气恼。
  “为什么不涂?”
  “没必要。你别为添情难过,添情不在意这些的。”添情见不得黎卿含泪的模样,轻声哄道。他本还想说连楚豫承、薛峥峰身上也有伤痕,这些都是小伤,不用在意的。
  黎卿一瞪眼,“怎么没必要,你幼时我日日给你涂药,就怕你身上留疤,你却不好好照顾自己,
  身体上还留有这么多么疤。时隔已久,不知现在涂祛疤的药,还能不能消除。”
  添情见状,轻轻点头:“我定会日日涂药,将伤痕抹平。”
  黎卿噗嗤,破涕为笑,说道:“那就好。”
  添情见黎卿心情变好,提着的心总算落下。
  “你说说,你身上的这道伤如何来?几岁得的?”黎卿隔着衣衫抚了抚那最深的一道伤痕,练武这种理由太含糊了,她想问具体些。
  “这道伤痕?十二岁那年骑马摔下的,地上有枝丫,划伤的。”添情没细讲,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带过。当初骑在马上为救楚豫承,如何的惊险万分,他却是不言。那次他伤的严重修养了整整三月才能下床。
  “怎么这么不当心。”黎卿叹了口气。
  添情温和的说道:“那时年幼,现下不会伤了自己。”
  “若是我当初没离开,一直护着你便好了。也许你还是会受伤,但是至少我会在你身边照顾你。你也不至于孤零零的一人。”黎卿轻声说道。
  “我在此处也不算孤单,有豫承、峥峰相陪。”添情安抚黎卿。
  “但总有他们不在的时候,而且他们和亲人相处,你却……”黎卿噤声,她不该说的,但进京时,薛峥峰回自己府上与亲人相聚,楚豫承也进宫见父皇母后,唯有添情在此无亲无故。添情不说什么,黎卿反倒是更心疼。
  添情不知黎卿会因这个心疼他,他定定的看着添情,“在你心中,我到底有多脆弱?”
  黎卿解释说道:“我没觉得你脆弱,但是他们亲人都在,我,我只是心疼你。”
  “黎卿姐姐,你便是添情的亲人,有你在,添情如何会孤单?”添情柔声说道。
  黎卿睁着杏眼看向添情,露出大大的笑容,说道“对,添情,我们是亲人,我永远都是你的姐姐。”
  添情看着黎卿的笑脸,也勾起一抹笑,但那笑中有几分苦涩便只有他自己心中明了。
  乞巧节
  刚一入京, 黎卿就盼望能见识见识楚豫承口中的乞巧节。
  这一日,黎卿早早央求了添情陪她游玩。一大早,黎卿就欣喜的梳妆打扮。
  “宫中今日有宫宴, 豫承、伶硕公主脱不得身。豫承喜爱热闹, 不能出宫参与乞巧节的热闹,挺失望的。”他本应该陪在楚豫承身边, 但楚豫承知晓黎卿要添情陪着逛乞巧节,遂批了他的假。
  “哈哈, 到时候我要好好跟豫承描述一下乞巧节的风光, 让他好好羡慕羡慕。”黎卿托着下巴, 笑嘻嘻的说道:“那薛峥峰呢?”
  “自然也随他祖父进宫参加宫宴。”
  临出门,黎卿还在纠结,有些可惜的说道:“之前我们五人在荥阳到处游玩, 可惜现在他们三人都不能脱身,也不能见识京城的乞巧节。就我们俩略显凄凉啊。”
  “到街上热闹不凡,不会凄凉的。”添情柔声哄道。
  大街小巷上,小摊贩络绎不绝, 他们的摊子上都摆放着乞巧的小物件。黎卿欣喜的拾起一串一块玉石,又看看另一个挂坠。
  “添情,好看吗?”黎卿笑眯眯的问道。
  添情定定的看着黎卿的笑颜如花, 温和的说道:“好看。”
  “哎呀,谁让你看我了,我是让你看这块玉石。”黎卿嗔道。
  “小娘子,老妇这玉石可是从西域那边购得的, 甚是衬您肤色。小相公,给您娘子买一个吧。”
  守摊子的老妇人见状,立即抓住机会做生意。
  黎卿嘴巴微张,看了添情一眼,对老妇人解释的说道:“他是我弟弟。”
  “这……是老妇误会了,姑娘,让您弟弟替您买一个玉石吧。”今天的日子,他们同行,老妇人以为他们是小夫妻俩,倒不知竟是姐弟。
  “我就看看。”黎卿笑嘻嘻的说道,就拉上添情逛别的摊子去了。
  在今日逛街,不教人误会实在不易。
  黎卿一开始还会解释和添情的关系,但是后来也就嫌挨个解释过来太麻烦了,便不吭声,任由旁人误会。
  黎卿走到一个摆满一个蜡制玩偶的摊子上,那儿蜡制的小动物,例如有小鸡小狗,甚至还有婴儿玩偶。
  黎卿打量着蜡制的婴儿玩偶,有些喜欢。
  “小娘子家中可有孩子?这婴儿玩偶买回家浮于水土,以为宜子之祥,称为‘化生’。小娘子买回去求子求福吧。”摊主笑呵呵的说道。
  黎卿闻言,却放下这个婴儿玩偶,拉着添情离开。
  “诶,小娘子不买一个放到家中吗?”摊贩还在后头追问。
  “黎卿姐姐是在顾虑添情吗?若是喜欢……”添情明白黎卿在想什么。
  “我不喜欢,我就看个热闹。走走,前头还有好多摊子呢。”黎卿装作若无其事,笑嘻嘻的试图揭过刚刚的事。
  添情呼出一口气,随黎卿继续闲逛。
  “漂亮哥哥,给小姐姐买这发簪吧,我爹铺子里的发簪可漂亮了。”路过一名唤玉石斋的商铺时,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门外揽客。
  黎卿喜欢这小小仙童一样的男孩子,停顿下来,而添情也随之停下。
  “这小孩子嘴这么甜,我们进去看看吧。”黎卿询问的看向添情。
  添情自无不许。
  “爹,有客人进门了。”男童心喜。
  老板看到他们,对他们说道:“客官,你们瞧瞧,若是看上什么便买下,我这店里的东西,是整个京城最实惠的。这些发簪坠子也深得京中女眷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