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_分卷阅读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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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酥手》
  作者:顾盼若睐
  文案:
  谢芳初心心念念只想报仇,
  却被从传说中母猪赛貂婵的军营回来的某只盯上了。
  不能反抗,就狠狠地虐他,往死里虐,把百钢炼整成绕指柔。
  祁楚天:吃得苦中苦,方能抱得美人归!
  只要能使谢芳初生娃,孙子装得,忠犬当得,被百虐而决不反抗。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宅斗 相爱相杀
  主角:谢芳初、祁楚天 ┃ 配角:裴远声、邵明澈、夏雪柳 ┃ 其它:强取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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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
  扑哧扑哧折腾了大半夜,更鼓敲了五更,得上朝拖不得了,祁楚天方起身出房盥漱。
  窗外仍是暗沉一片,起居室的灯火在祁楚天下床时拔亮了,灯光透过烟青色银丝绣竹叶帷幔晕进淡淡一点光明,纱帐上方的橘红色如意流苏网绦在明暗里成了暗蓝的釉色,有风拂过,如水波晃动。
  各种声音不大,进出的人都有意放轻了动作,不多时,灯灭了,四下里沉暗寂静,谢芳初翻身脸朝里,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睡直到巳时末方醒,霞光冲散了雾霭,四下里明亮通透。
  “姐姐你醒啦。”夏雪柳笑嘻嘻挑起幔幛进来,身后秦嬷嬷带着丫鬟雅绿和冰蓝,一人奉巾帕,一人端铜盆。
  两个丫鬟梳着同样的双螺髻,插着一朵绢花,穿着白色窄袖中衣,青缎掐牙背心,下面白色单幅裙子。夏雪柳则是梳流云髻,插着赤金垂珠钗,身上穿海棠红短比甲,粉绸宽袖中衣,白绫细折裙,身量虽是没那两个丫鬟高,却也有几分主子作派。
  谢芳初一眼扫过,暗暗点头。
  看来,祁楚天虽不是很熟悉内宅规矩,也没糊涂,知道给夏雪柳的衣裳服饰不能与丫鬟同等对待。
  盥漱了,夏雪柳给谢芳初梳髻,秦嬷嬷撤换床褥被套,收拾寝具,两个丫鬟去端膳食。
  “姐姐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夏雪柳给谢芳初斜斜挽了一个坠马髻,又给她描眉涂脂,弄了一半又作罢,笑道:“前日看的诗文里说什么增一分则太艳,减一分则无光,便是说的姐姐。”
  谢芳初淡淡地唔了一声,无喜亦无嗔。
  秦嬷嬷收拾床褥子的手顿了一下,侧头悄悄看谢芳初,心道可不是,身姿袅袅娜娜,芙蓉粉面雪堆玉砌,韵致天成,霞光侧照过来,犹如雪白的一树玉蕊琼花,教人挪不开眼。
  不然,也不能勾得有冷面战神之称的祁楚天如痴如醉神魂颠倒。
  只是美人美则美矣,却忒冷了。
  瞧那一双眼,黑且沉,千年深潭一般,被她盯着看时,不由自主便热人打寒颤。
  妆匣里珠钗玉环样样精美,夏雪柳拿起一样放下,每一样都觉得极好,给谢芳初插了一枝八宝攒珠簪,又系勒子,红色石榴石中间垂着椭圆翡翠珠,衬得谢芳初光洁的额头更加莹润白皙。
  奢华艳丽无比矜贵,谢芳初扫了一眼镜子的自己,一阵心烦,把簪子勒子扯了下来,粗鲁地掷进妆匣上。
  “姐姐,你不喜欢吗?”夏雪柳身体轻颤,脸色抖地白了。
  吓着她了,谢芳初压下烦躁,唇角牵起浅笑,道:“不想浓妆艳抹,你去园子里帮我摘朵花儿过来。”
  “还是姐姐有主意,新鲜的花朵可不就比这些死物好看么,髻边簪朵花儿,将军回来看见一定喜欢。”夏雪柳不惊怕了,喜滋滋奔出房去,走得急,出房门时拌了一下,差点跌倒。
  这丫头!谢芳初摇头,有些羡慕夏雪柳的无心无肺。
  同样背着深仇大恨,爹娘姐妹被害死,自己日夜谋算着,寝食难安,她倒好,自见祁楚天后,尊崇感佩,敬如神衹,浑忘了家仇。
  想起祁楚天,谢芳初搭在梳妆台面上的手猛一下收紧,指甲在光滑的紫檀台面拖划出细长一道檩子。
  认识之前,祁楚天的大名便如雷贯耳。
  十三岁上沙场,刚入军中那场战事,银袍□□,单骑如入无人之境,横扫西夷军,杀了西夷主将,将首级挑举示众,使本来已因主帅临阵逃跑兵败如山倒的东宁军士气大震,打了与西夷对阵以来第一场胜仗。
  其后,凭着一杆□□立威,凶悍强硬,整顿跑了主帅成一盘散沙的东宁军,无名无职年纪轻轻,越过副将和若干百夫长,对士卒发号施令,勤操猛练,避敌锋芒攻敌不备……捷报一个接一个传回京中。
  得到提升后名正言顺更是凶猛,因其孤傲不讲人情,有冷面战神之称。
  骁勇善战,胆识超群,武功卓绝,功勋赫赫,霸道狂妄。
  谢芳初的父亲谢放曾赞道:“少年英雄,横空出世,国之幸也!”
  彼时谢芳初十一岁,坐在父亲书案前,看着窗外天上白云,想像着那个银袍小将策马驰骋□□横扫的样子,悠然神往。
  再想不到,有一天,她会成为祁楚天的禁脔。
  早膳已过饭点,端上来的是午膳,上好的珍珠米饭,鸡汤煨茄子等几个菜品浓香扑鼻,看着便极鲜嫩爽口,除了家常菜,还有虾仁酥酒酿膏蟹两样稀罕吃食。
  京城不近海,海鲜运到京城是价值不菲,祁府后起之秀,不比公府侯门底蕴足,一斤鲜虾掐头去尾剥了壳也只得一点儿虾仁,便是富贵人家也并不常吃。
  酒酿膏蟹做起来更是费心,一下子给谢芳初上了两样,合府上下都眼红眼热着。
  谢芳初神色不动,一言不发,吃过饭,接了杯子用清水嗽口毕,便坐到窗前临贴练字。
  吃了一碗粥,那小碟虾仁酥吃完了,膏蟹只动了一下箸子,姜末醋溜小白菜比其他菜多夹了两箸子。
  秦嬷嬷默默记在心中,走出房间,后背微有濡湿。
  侍候这个主儿比侍候正儿八经的主子还累。
  “也不知心情好不好,回头将军问起来怎么答?”雅绿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