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仙门众生摧_分卷阅读_7
  细想着实让人直冒冷汗,宿愚第一百次庆幸这七魔夜宴来的是时候。
  一时半会离不开这魔域,她必须增加她在十八少爷心中的分量,重到旋法不能动她的地步。
  保命的事情告一段落。
  迦兰主宅,高阶修士众多。宿愚怕进入芥子的灵气波动会引起注意,所以无法探探那灵蛋的状态。光是维持这一身魔气就废了老鼻子劲了,修炼更是不可能。
  宿愚这便蘸着十八少爷送来的颜料,细细描画起来。
  沉浸在这画艺中,一笔一划皆是乾坤。伶仃一撇若点对位置便也是神来之笔,久画心宁,神明自来。她将这淫邪妖异的春宫之图,画得正光清明,脑子里却乱糟糟的几团。
  这“西门庆艳情成魔史”本就是她将《金|瓶|梅》套在这魔域背景下胡诌之作,画完肥猪公子要求的与尸体“交合”,便不知要再画些什么。
  思索片刻,她毅然决然的在另一张纸上学上了三个大字:“三鼎肉|蒲|团”。
  ☆、第十一章 藏书阁
  除去笼罩着“离尘道人随时会杀回来”的阴影,宿愚在这迦兰故宅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十八少爷接受度意外的高,他对“肉|蒲|团”相当满意。平日里,他表现的全然如世家纨绔一般,根本不见修炼,三天两头一看不住便要上房揭瓦。她可算是明白为何有如此资源他才修到聚齐四层,不努力修炼,成日里只是虚妄度日,也不知大部分魔族平民对这小屁孩的恭敬是出于什么。
  这种没长大的纨绔性格在遍地修炼狂的魔域异常少见。崇尚战斗力的魔族娱乐活动少得很,大约除了交|配便是交|配。于是宿愚这一手好春|宫,不,是一手好画工深得少爷心意。以至于少爷出气杀了两个人,都没有危及她性命。
  当然也不是说他好哄,可能真的是因为不能泻火,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会威胁到她小命,比如现在:
  “你演那灯|草|和|尚,你便是那夫人,快,快”少爷一手拎着宿愚,一手指着铃澜。
  铃澜是个挺秀气的小姑娘,头顶长着一指长的小角。但平日里娇俏可爱的侍女,此刻却不掩鄙夷的看了眼比她还矮一头的宿愚,不情不愿的脱去了外衣。
  等等那种“老娘虽然让你上不等于老娘看你顺眼”的眼神是什么鬼?
  喂!
  她就是想提吊上也上不了啊!
  都是她脑子犯抽没事瞎画什么......
  “少,少爷,我还小,站,站起不来呢......”宿愚绞尽脑汁想着拿什么转移十八少爷注意力。
  少爷恼羞成怒道:“那也不行!就得演!”
  这都什么事儿啊!宿愚汗颜,不行,得出大杀器了......
  “少爷,小人这里有样东西,能让您不用女人却比有女人更加舒坦......”
  一个时辰后。
  宿愚手里拿着凉米分一样颤动的圆柱状体,对着铃澜侍女耳语。
  “这可是你攀上十八少爷的好机会,你要这样这样再那样.....”
  铃澜将信将疑,“真有你说的那么管用?”
  “当然!骗你我也得跟着倒霉啊。若是能叫十八少爷对你.......日后有了好处可千万别忘了我所求的事情。”
  很显然宿愚空手套白狼,用春宫攀上十八少的事迹使这一番话有了很大可信度。
  “那这物什如何称呼?”铃澜暗搓搓的激动道。
  宿愚眼神诡异,话头到嘴上绕了个圈,最终吐了出来,“飞机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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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这“飞机杯”的十八少爷很是安生了几个星期,连春宫图都不看了。
  宿愚从得宠的铃澜手里要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迦兰藏书阁令牌。
  每个大族宗门都有那么一个藏书阁。虽说魔族不像人族那么动不动喜欢写个什么自传生平,功法也少,大多都是种族天赋。但一些密术典籍还是有的。
  可惜对只知道打架的魔族来说,这藏书阁完全是个摆设。
  就算如此,也只有十八少爷这种贵族,才有权利进出藏书阁第一层。打着“少爷派来”的名义,宿愚来到了这传说中藏书阁。
  藏书阁果然和传闻中一样破,在一片迦兰特色,砖瓦皆黑的流光溢彩的楼宇中相当不显眼。
  走进去才知道,这藏书阁简直闲置的厉害,不说那里面积灰一层层,光是那看门养老的那老魔见到有人来也惊讶了半天。
  书倒是不少,一层书简很少有魔语载录的,毕竟那是贵族才能学的语言。不过坊市间常见的书籍应是都囊括了,对于宿愚来说这些足以了。挑了良久,宿愚拿出一本《魔域奇物》,内页泛黄,字迹模糊不清到勉强能看清。翻了几页后,她便发现里面竟有朱砂红色的批注。比若她翻找了的好似描述的是离尘道人那巨鲤。
  赤炎横公鱼,源起那上古横公鱼,“长七八尺,形如鲤而赤,昼在水中,刺之不入,煮之不死。”这源起“横公”的横公便被用朱红色圈起。
  颜色较新,她猜测应该是之前借走的人留的批注。翻到最后,宿愚发现最后一页页脚写了两个小字——“言朱”。
  除了她竟也有人来这藏书阁看书?
  不置可否,宿愚将这本看完的书放了回去。
  她来这里一来想找如何跨越这道魔结界,去玄阳大陆。二来是想看看丹田里的黑莲,和那玄水黑珠到底是什么品种。视线从一排排典籍间扫过,宿愚猛地发现一本《天地异火闻录》。她迅速将之拿了下来。
  凡世间,最常见的火便是凡火,便是平民百姓炊烟做饭用的火,乃死火,无灵力。
  至于修士体内,到了结丹期后便会有自己的丹火,结婴后称之为婴火。妖兽因品种不同,修炼出火的时间不同,但统称为妖火。
  而这些火却并不能称之为异火,很少有修士修炼出属于自己的异火。
  真正的异火孕育于天地之间,说万种不为过。异火其异处,便是杀伤力远胜常火,内藏天地灵魔之力。如金乌出生之时自身带的太阳真火,刚正纯阳,焚尽天下幽冥之物。
  修士要想得到异火,需要炼化聚集天地灵力的火种。可惜这火种如何难找,盘古开天,混沌初开。上古奇物早就争夺的所剩无几,而那些拥有这异火的大能大多都不知去向,不是坐化便是成仙成圣。
  而越是高级的火种灵识,力量无比真纯,像宿愚这般低阶修士,就是撞大运遇上了也无法收服,除非这异火愿意主动跟她。
  然异火几万年才开得的灵识,怎么会脑子一抽跟了你一个练气修士。
  宿愚感受到体内摇曳的莲火,表情莫名。
  她着实没感受到这莲火的厉害之处,连个猪都烧不死。可这莲火确实莫名其妙就进了她的丹田安营扎寨了。
  上品的异火几万年都没出世了,找了一遍她也没发现哪一个火种是出于这黑色莲花中的。
  她最后在中品火种里找到,有一种黑莲火,叫做太阴玄火。出自冥狱玄莲,这种黑莲性情刚毅,当垂垂老矣到败落之时便会自燃,自燃火便是冥火。当这种火焚尽玄莲后便会吸收天地至阴气息,进阶成太阴玄莲火。
  那阴魂不散的朱砂笔迹,将“冥火”圈起来打了个叉子。宿愚撇撇嘴角,她也不敢确定在她丹田内那个性情活泼的小家伙,是朵莲花,还是火。
  而且这家伙也无一丝冥狱玄莲的阴森之气,难道是未完成自燃,所以这玄火太阴之力未汲取完,才这么弱吗?还是根本不是这个品种?
  罢了,姑且先叫它太阴玄莲火吧。
  关于“离开魔域”的搜寻一无所获。倒是那朱红字迹到处都是,最后宿愚几乎把这层所有书扫荡了一遍,竟然每本书最后一页都能看到那赤红的两个小字:言朱。
  这行为让宿愚想起了康熙大帝题词怪癖,和无论去哪里旅游都有的“xx到此一游”。
  得是多脑残,才会把所有书都想小狗划地盘一样签上自己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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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娑罗氏,圣罗域,靡艳白玉宫殿。
  肤白若雪,发赛丹朱。魅魔舞女身着五彩霓裳,归虹蛮腰,绫罗赤足,点地而飘。
  芙蓉斜盼,桃米分映面。然无人真正欣赏这魔仙一舞,所谓的大能们,关心的远不是这些。
  正坐与当中,虎目星眉,头生黑角的中年蓄胡男子,便是那外城惹魔闻风丧胆,城内备受平民崇拜的迦兰家主,赤雷魔君——迦兰胡蒙。
  半数迦兰主族的小辈皆坐其列。
  大魔贵族各自特征明显。说起贵族天赋,和其特征不无关系。比若这黑发黑眼如迦兰族,双角坚如金刚,背生双翅,平日里收入体内。其作用据说不仅能飞行于天,随着修为增长,会觉醒不同天赋。如这天赋异禀的太上魔君,元婴大圆满后一扇翅膀能遁入虚空,于这小界天地间来去自如。
  而这以“翅膀”为骄傲的迦兰一族,儿子多了,自然会有那么几个耻辱。这迦兰诛九少爷就为其中之最。
  虽为先天魔体,却长不出翅膀。连主城平民都会跟着义愤填膺,鄙夷几分。
  如今这“耻辱”正自酌自饮,不亦乐乎。全然不在意别人都在正经跪坐。
  迦兰胡蒙眼皮一抽,着实不喜他这颓唐样态,胡子一抖就要开骂,被上座一黑发魔婴少妇喝住。少妇桃心脸,泷烟眉,瞳黑如墨,肤质如蜜糖,声音也似蜜丝调油:“今日便容阿九尽兴吧,孩子刚回来。”
  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迦兰胡蒙的母亲。迦兰诛九的祖母,铃织魔君。没错,这少妇
  貌若二八,实际却已经年近一千五百岁,辈分上是太上魔君的姐姐。就算以魔婴两千岁的元寿来说也算是老魔头了。然,这铃织魔君却比不得太上魔君元婴大圆满的修为,五百年前便卡在元婴中期寸步不得。
  按理说,魔族以修为为尊,并非年龄。不尊长,但尊强。迦兰胡蒙见说话的是母亲,竟眉开眼笑的凑过去拦住她手腕,给她倒酒,“那小子哪里值母亲开口。”
  “伯祖好兴致啊!”清冷女声传来。
  这时,一铁灰肤色,,身材消瘦的女子走了过来。齿皓目明,荣长脸,暗淡的肤色掩饰不住冷艳的神气,薄纱附体,臂膀上隐隐透露出深色符文。
  夜叉一族形态各异,有异者甚至探头六臂,平常者与人族无异。而其共同特点便是,皮肤灰黑,刺有深色符文。
  “哈哈,后生可畏,链碧小姐这十年竟一举突破魔丹期。恭喜恭喜!”赤雷魔君笑脸相迎。
  接着一来二去打了半天太极。
  链碧看差不多了,嘴角弯弯,提起一事,“不知前辈可记得,迦兰这么多后生,小女却独独仰慕诛九年少俊逸…….”
  言下之意,老娘看上你家那个没长翅膀的老九了,你那么多儿子,纳给我一个当鼎炉如何?
  一个魔丹真人对结婴魔君说这话可不算客气,神奇的是赤雷魔君不但没生气,瞥了一眼离去的铃织魔君,竟然哈哈笑道,“能让链碧小姐喜欢自然是他的福气!带走又何妨!”
  此话一出,惊动不少附近的人。
  他又接到,“小子顽劣,若与小姐投缘,但请自便。”
  ☆、第十二章 下渊试炼
  门口叼着烟袋的老魔吐出一个烟圈,瞥见宿愚出来,接着宿愚递过来的书籍做做标记,“咦?”
  老魔放下烟袋,褐色的皱褶纵向舒展,“这本你哪里找到的?”
  宿愚定睛一瞧。是本无封皮,从各种书上撕下来夹定在一起的一打纸。
  字迹还较新,色泽朱红,页脚自然写着两个小字“言朱”。
  “怎么?这个不外借吗?”
  “非也,”老魔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这不是里面的书,拿走就别还回来了。”
  他低下头,默默做了记录将书推给她。
  “老伯,您可知这言朱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