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嫡幼女_分卷阅读_20
  吕氏当下便将自家大姐提议的事情说了一遍,冯氏沉吟了一会儿,略略皱眉。
  不是他看不起吕家,自从吕氏母亲过世之后,吕氏便有些江河日下的意思,他大姐只能守城,下头几个小的倒是还成,只是如今还看不出什么来。
  若对方说的是嫡长女,冯氏肯定就答应了,那位吕良业是个稳重之人,将来也是要承宗的,但吕良伟毕竟只是次女。
  吕氏见他皱眉,便将自己的思虑说了一遍,又说道:“毕竟是亲姑姑家,珠儿嫁过去的话不会受委屈,再说虽然是次女,但我姐姐统共就这么两个女儿,惯来宠爱这个幼女,将来就算是分家,也亏待不了他们。”
  冯氏看了他一眼,沉吟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说道:“这话确实不错,但这孩子为人如何,还是得再看看,你先别忙着答应,如今这孩子住在侯府,还愁没有时间相看,就是等到春闱结束,也是来得及的,珠儿到底是侯府的嫡长孙子,总要多相看相看。”
  吕氏见冯氏没有一口回绝了,知道并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想着多相看相看也是好的,便答应下来,只是等他走远了,冯氏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何老爹向来知道冯氏的心思,见他这边便问道:“太太,您这是不赞同大太太的主意?若是不成,您说句话,大太太也莫敢不从的。”
  冯氏却叹了口气,淡淡说道:“儿女的亲事,到底是要亲娘亲爹做主才成,不过我看那吕良伟好是好,身上却多有几分女气。”
  冯氏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吕良伟是家中幼女,也是吕氏的姐姐三十出头的时候才得的,自然宠爱了一些,管束上头便不太严厉,从而导致这个女儿娇气了一些。
  虽然世家贵族里头,娇女不在少数,但作为次女,将来分家之后就要撑起门户来,若是性格太过于软弱可不是好事儿。
  再说了,就是因为是亲戚家才更加难办,将来儿子就是受了委屈,打上门去都不方便。
  冯氏心里头存了事儿,等晚上永宁侯回来的时候,便试探着问道:“侯爷今日见到那吕家娘子了吧,你看她为人如何?”
  永宁侯脸上倒是带上几分笑意,点头称赞道:“是个好的,学识扎实,言之有物,那手字比得上瑾儿。”
  孔尚瑾三岁开始启蒙练字,到现在已有七年,那首字是连一贯难说话的程庆山都是夸过的,永宁侯这般说,是十分看好这位吕家娘子了。
  这般看着,冯氏心头倒是松了几分,既然永宁侯也看好,肯定有些本事儿。
  孔青珠虽然不是冯氏身边长大的,但作为嫡长孙子,还是如今唯一的嫡出孙子,冯氏对它的婚姻十分看重,要是他嫁得不好,很可能将后头一群弟弟的婚事全部耽搁了,再有一个就是,儿子跟女儿不同,嫁人就像是第二次投胎,即使永宁侯府门第高,真要是嫁错人的话,他们也帮不了许多。
  冯氏心中考虑着,这日孔尚瑾难得早回来,陪着他说话的时候,不免露出几分意思来,孔尚瑾一听便明白过来,孔青珠早就到了年纪,这一年来大太太忙着相看,但总没有满意的,这会儿大概起了将儿子嫁到娘家的意思。
  见女儿难得脸色严肃,冯氏忍不住心头一跳,皱眉问道:“怎么,难道吕家娘子有哪里不对不成?”
  孔尚瑾不是个背后说人话的,不过事关自家侄子的一生幸福,还是开口说道:“吕家外甥女德才兼备,确实是个丰神俊秀的女子,不过……”
  孔尚瑾脑海中想到看到吕良伟的那一日,这位灿烂笑容简直能用色如春花来形容,对着小厮们都是轻声慢语的,直接让她想到了那位大名鼎鼎的贾宝玉,虽然吕良伟是有一些才能,绝非贾宝玉可比,但要嫁给这位的话,还得有很宽阔的胸襟才是。
  看了眼冯氏的神色,孔尚瑾组织了一下语言,便说道:“吕家外甥女在家学里头左右逢源,看起来便知道是个长袖善舞的人,不过比起策论,她更加喜欢诗词歌赋一些。再有一个,学堂里头谁都喜欢她,偏偏琮儿待她疏离,那一日女儿问起,琮儿只说,看见她便像是看见二姐,这才亲近不得。”
  二房那一堆烂事儿冯氏心中清楚的很,当年孔尚礼差点被仙人跳,虽然最后事情解决了,但却被永宁侯关进了祠堂,关了将近两年才放出来,之后倒是学乖了,外头的人不敢随意招惹,但家里头的小厮却没了顾忌,大房三房的通房小侍加起来,都没有二房来得多。
  孔尚瑾这话,是暗指这位吕小姐没别的缺点,就是过于怜香惜玉了一些,听她那位丫鬟说起,路上居然还救了一位什么李公子,对着服侍的小厮也是温柔体贴,没几日的功夫,大太太送过去的两位小厮,都对她芳心暗许了。
  这样的人,作为外甥女,作为朋友都是没关系的,但要是想把儿子嫁过去,却得掂量掂量。固然碍于国法和永宁侯府的势力,吕娘子是不敢宠侍灭夫,但要跟自家二姐似的,今天一个真爱小三,明日一个□□小四什么的,那嫡夫君可有的受了。
  孔尚瑾的意思冯氏哪里能够不明白,听了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虽然珠儿被他们教导的很好,将来必定不是个善妒的,但有些后宅的事情,根子上还是女人做主,若吕良伟真是个这样的性子,珠儿还不得憋屈死。
  妥协着过日子是也能过,但冯氏却不想送孔青珠去过这样的日子,虽然这个世界女儿不二色的少,但好歹也要找个跟他娘似的,直接把后宅丢给嫡夫君管,不把那些小侍看在眼中的才行吧。
  孔尚瑾言尽于此,他一个隔房的小姨,总不好去管外甥的婚姻大事,再说了,在这事情上,吕氏恐怕才是最小心的。
  果然,在吕氏再一次提起孔青珠与吕良伟的婚事时,冯氏却皱着眉头问道:“我听下头小厮们说起,这位吕小姐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对送过去服侍的两位小厮也体贴的很,虽是个知礼的,但却每每让我想到老二。”
  听了这话,吕氏心中便是一阵腻歪,自家外甥女青年才俊,如今已经是举人,说不准春闱之后就是进士了,哪里是那个文不成武不成的老二可比的。但他知道冯氏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只好咽下这口气,回去一查才知道,自家外甥女确实是个再温柔不过的性子。
  虽然只是两个随手可以打发的小厮,但从此可窥见吕良伟的性子一二,吕氏一时之间也有些犹豫起来。一边是想着如今的大家小姐哪一个不是如此,自家儿子嫁过去是当家作主的人,到时候打发这样出生的小厮还不是信手捏来,但一边又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些不得劲,二太太倒是也能随便拿捏那些小厮,但弄掉一个来两个,那日子可热闹的很。
  吕氏这般想着,到底不敢直接答应下来,只打算再看看吕良伟的性子到底如何,要是个重规矩的,有些怜惜男儿也算不得什么,这样才会对自家儿子好,但要是个规矩不清的,怕是嫁不得。
  ☆、第43章 怜香
  永宁侯与孔尚瑾对吕良伟的观感大大不同,也是因为她们的人生经历注定的。对永宁侯而言,女人喜欢男人并不算什么,甚至风流了一些,只要有本事,也能被人称赞一句年少风流。只要别跟老二似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目空一切偏偏没啥本事,出去玩个男人还识人不清就成了。
  现在勋贵世家里头,哪有世家子弟是不纳侍的,真要只守着嫡夫君一人,外头还要笑话她惧内呢。只要别乱了规矩,就没啥大不了的,就像她自己,就像她几个女儿,不是个个如此,故而永宁侯对这桩婚事倒是赞同。
  但孔尚瑾虽然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多年,可上辈子她可活了将近四十年,虽然是喊着男女平等的年代,但事实上世界上就没有平等这回事儿,她那时候,女人尚且无奈,更别说如今了。
  也正因为如此,她比这个世界的女人更能了解男儿的心思一些,别管是不是大方的人,谁能看着自家妻主跟别人生儿育女,回头还要视若己出的。这些贤良大方,不过是被社会舆论逼出来的。
  就是孔尚瑾自己,都拿不准将来会不会纳小,毕竟要真的跟嫡夫君合不来的话,她也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恐怕到时候也会过起如母亲姐姐们那般的生活。孔尚瑾自己都如此,所以她也从未要求别人不纳小,但纳侍可以,要是对小侍通房过于怜惜,却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想想这辈子的男人,上辈子的女人都是可怜,与生俱来的身份,就注定她们不能随心所欲。这个世界的礼教并没有像程朱之后那般严苛,但好男不二嫁的说法自古有之,男儿的婚姻更是重中之重。
  倒是有些世家有女子四十无女方可纳侍的规矩,但其实这规矩里头的水分大的很,纳侍是指伺候的人有名有份的,若是没有名分的通房,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就是大家知道底细,这般的人家,还有不少的公子哥儿上赶着嫁进去呢。
  因为知道吕氏还未歇了心思,孔尚瑾对吕良伟也更加关注了一些,虽然她平常的时候并不跟一群侄女一块儿进学,但她有空青琮这个眼线在啊,吕良伟的消息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孔青琮也是个奇葩,自小大概是二娘子的阴影太甚,平生最为厌恶柔柔弱弱的男人和风流倜傥的女人,很不巧的是,杨怡晴和吕良伟就是这两类人物的代表,她还不得不跟这两人打交道。
  吕良伟似乎也察觉这位表妹并不喜欢自己,其实相比于大房孔青珏那样端庄的人物,她自觉与二房的孔青琮更加合拍一些,但她自然也不会拿着热脸贴冷屁股,一段时间下来,便只跟珏姐儿说话。
  这一日照旧如此,孔青琮心思灵活,其实并不太爱读书,碍于家里头的压力早早的考了秀才,这会儿便有些放松下来,只是慢条斯理的画着画。
  孔尚瑾还在的时候,孔青琮与她玩得最好,如今她不在,孔青琮原本与孔青珏凑做一对,多了吕良伟之后,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幸好孔青琮也不在意,拒绝了孔青珏的好意,自顾自玩得也挺好。这日画了一半儿,就听见外头有说话的声音,抬头一看,便看见杨怡晴带着一个小厮,手中拿着一个提篮,不知道在跟门口的丫鬟说什么。
  虽然心里头并不喜欢杨怡晴,但到底是嫡亲的表哥,又一起生活了几年,孔青琮也不好表露出来,只是皱了皱眉头,吩咐身边的丫鬟说道:“出去看看,表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丫鬟应了一声,再回来的时候便拿着那个提篮:“小姐,表少爷怕你们学习累着,便下厨做了一些小点心送过来,说休息的时候可以充饥。”
  孔青琮眉头一皱,学堂里头向来不准后院男儿过来,表哥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怎么忽然送了什么点心过来,在自己家中,她们难道还会饿了不成。
  虽然这般想,但孔青琮面上只是点头说道:“如此多谢表哥费心了,你去送送。”
  丫鬟应声出去,旁边的吕良伟这时候也抬头朝外头看去,正迎上一双盈盈双目,心中就是一顿,再仔细一看,却见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少爷,身形单薄,身上是月牙白渐变成淡红色的长裙,更衬得他弱质纤纤,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男孩猛地低下头去,忙不迭的带着小厮走远了,端是楚楚可怜。
  吕良伟眼神一动,状似无意的看向孔青琮面前的提篮,笑着开口说道:“正巧饿了,不知琮儿可否让大家分享一番。”
  孔青琮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却点头说道:“表哥定是准备了所有人的份儿,饿了的话便吃一些吧。”
  话音一落,三房几个人也过来了,打开提篮,里头的点心倒是精致的很,一个个做成花瓣儿的模样,带着米分米分嫩嫩的颜色,只可惜孔青琮是个没风雅心思的人,只觉得这还不够一口一个,吃起来甜腻的很,只是塞了一口就不再吃了。
  这点心不合孔青琮的口味,却让吕良伟惊艳了一番,再想到这还是个楚楚可怜的小公子亲手做的,便忍不住多吃了几口,临了喝着茶感慨着说道:“将点心做成这般风雅的模样,若是月下美酒共饮,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孔青琮抽了抽嘴角,黑乎乎的谁要月下饮酒,唔,还不如跟四姨一块儿出门玩儿呢,四姨之前还说过要去泡温泉,不知道还算不算数,她从小到大,还从未泡过温泉呢。
  这般想着,孔青琮倒是也没有注意到吕良伟的姿态,将她抛到了脑后。
  那头杨怡晴快步走回内院,想到方才看见的那位女郎,脸颊忍不住微微泛红,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如兰,那位面生的小姐是哪位,我却从未见过。”
  如兰是永宁侯府的家生子,对家里头的事情自然了解得很,想了想便说道:“最近家里头只有长房大太太娘家的外甥女来住,说是参加今年的春闱,想必就是那位吕小姐了。”
  杨怡晴听了便点了点头,等回到自己的院子,远远的便瞧见李老爹守在门口,瞧见两人回来,笑着迎了上来:“少爷……如兰,你去看看今日的燕窝粥好了没有。”
  如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却还是应了一声走了出去,等出了门忍不住唾了一声,这老货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牌子上的人物呢,偏偏这位表少爷什么都听这位老爹的,自己的真心话却是不管用。
  等如兰走远了,李老爹才拉着杨怡晴进屋坐下,小声问道:“少爷,如何,点心送过去了吗?”
  杨怡晴听了这话,脸上便带出几分懊恼来,含着眼泪说道:“以后奶爹别说那样的话了,表弟根本就不喜欢我,点心虽是收下了,连个面都没露。再说前院书房,表哥表弟他们从不踏足,我贸贸然的过去,若是让人知道,心里头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呢。”
  听了这话,李老爹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米需 迷 言仓 土云连声说道:“我的好少爷,你以为我这是为了谁!如今你一日日大起来,难道还能在这永宁侯府住上一辈子不成,这几年你也看在眼里,侯府那可是天大的富贵,不说别的,要是在杭州,就是太太也不能每天一碗上好的血燕粥。”
  杨怡晴这些年的吃穿用度,比二房两个庶子还要好上几分,毕竟以身份来看,他虽然是表少爷,却是二房小冯氏亲弟弟的嫡出儿子。杨怡晴自然也是心动,但想到孔青琮对他冷淡的样子,不免泄了气:“不说我比表弟还一些,就看她对我冷淡的样子,就知道我们绝无可能。”
  李老爹也是心急,他冷眼看着,小冯氏对杨怡晴虽然有几分香火情,不过也就是这样了。将来最好,也不过是送上一副嫁妆罢了。但要是自家少爷能嫁进侯府,小冯氏是亲叔叔,总不会为难了他,只可惜的是,琮小姐是个榆木脑袋,少爷这般的风采姿容,她却跟全然看不见似的。
  李老爹自然不会知道,正因为孔青琮看不上杨怡晴,杨怡晴才能安安稳稳的留在侯府,否则的话小冯氏第一个就不能饶了他。只可惜身在其中的两人不明白这个道理,李老爹更是屡屡鼓动杨怡晴对孔青琮示好。
  杨怡晴其实也并不喜欢孔青琮,在他心目中,孔青珏那样风度翩翩,温柔端方的女儿才是良人,不过即使没有多少见识,杨怡晴与李老爹也知道,作为侯府的嫡长女,孔青珏是绝对不会娶了他的,即使孔青珏有意,侯府上上下下都不会答应。
  想到未来,杨怡晴也不免心中郁郁,对比几年前在杭州的日子,如今简直像是天堂,虽然是寄人篱下,但侯府上上下下都对他以礼相待,吃穿用度更是不能相比。有时候他甚至有些怨怪自家父亲,若不是当年他执意远嫁,自己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若是回到亲娘继父身边,他的一辈子才叫毁了。
  这边杨怡晴心中苦恼,那边三房马氏也心中不痛快的很,关上门就对着自家三娘子抱怨道:“真是够了,二房那个什么外甥来投亲,一住就是许多年,将来说不定连嫁妆都得我们出,如今大房又来了个什么外甥女,吕家不是有钱有势吗,还让自家女儿住在府里头春闱,如今吃穿用度,就是我们琅儿也是比不上的。”
  三娘子被他念得头疼,只好劝道:“那表少爷是二姐夫的亲外甥,亲爹死了,在继父手里头活不下去才来投亲,将来自然有二姐夫来管,哪里用得着你操心。吕家小姐就更是了,你也不看看吕家送来的年礼,几个月的吃穿用度哪里比得上。”
  其实三娘子未说出口的话就是,就算是花了公中的银子,那也是老大家的银子,跟自家没啥关系,这个男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在房里头嘀嘀咕咕有什么意思。勋贵之家,哪家没有几个投奔的亲戚,这两个血缘这么近,自家要是不好好相待,那才是让人说了嘴儿的。
  马氏却没有那么好的气度,越想越是生气,怎么看都觉得自家吃了亏,睡了一会儿猛地跳起来,推了一把三娘子喊道:“哎,你说我把两个侄儿请来做客如何?”
  马氏娘家是科举出生,他娘原本只是个寒门子弟,如今虽然靠着东风坐到了工部侍郎的位置,但家底到底是薄了一些。
  平常逢年过节的,走礼的时候,马氏总是有几分心虚,自家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也没脸跟两个姐夫攀扯。
  但这会儿他倒是想到,过年时候刚刚见过,大姐二姐将的两个孩子确实出落的动人的很,而且都是嫡出的儿子。
  马氏越想越觉得可行,让两个外甥进来住一段时间,一来是占便宜,以太太和大姐夫的气量,至少两孩子能得当季的那些首饰和衣裳,给自家省了不少。太太要是喜欢的话,手指头漏一漏,两个外甥就有的吃了。
  再有一个,马氏也动了小心思,如今府里头可有不少的小姐都到了适婚的年龄,虽然自家的门第是低了一些,但若是小孩自己看对了眼,闹着非君不娶,大人也只有妥协的份儿。马氏想到这个可能性,只觉得热血沸腾。
  三娘子睡得迷迷糊糊,只以为马氏是想让自家外甥进侯府占便宜呢,想了一下觉得太太和大姐夫不会在意这些,便只是点头说道:“随便你,但他们进来可以,得守着规矩,不然不用太太动手,大姐夫就不能饶了你。”
  马氏自然知道,当下只是满口的答应下来,一边却想着明天就让人回家带消息,当然,自己那个主意不能走漏了风声,不然的话太太肯定不能答应。
  马氏到底还知道一些好歹,那头冯氏和吕氏听了他的动作,果然不过是挑眉一笑,并不跟他计较,左右不过是一些首饰衣裳罢了,费不了多少事儿。
  ☆、第44章 惜玉
  三太太马氏也是个行动派,第二天一早,果然就让人去马家传信,那边马家太太一听,倒是觉得自家这位出嫁的妻弟是个会来事儿的,都在京城,自家的儿子出去住几天,就算没有那些东西,跟着参加几次宴会都是好的。这位马太太也是个秒人,当机立断就让两个孩子收拾了东西跟着回来了。
  马家也在京城,一来一去居然也就半天的功夫,等马家的马车上门,大太太那边倒是头痛了一些,这不过年过节的,说上门来就上门来,连个招呼都不打,这会儿还得给收拾住的地方。
  不过转念一想,马氏既然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让两个外甥过来陪着说说话,那就直接给安排了靠近三房的一个小院子,旁边就是三房两个庶子的院子,走到马氏的屋子也就几步路,马氏虽然心中嫌弃地方不够好,但吕氏一句话就给堵了回去。
  这番较劲马家两位少爷是不知道的,马氏的娘亲不过一个工部官员,不高不低,在京城里头这样的官员多了去了,这位也算不得简在帝心,又是寒门出生,虽然上位之后也捞了不少的油水,但一家子两房人就住着一个三进的院子。
  别以为三进的宅子寒酸,其实大部分的京官就停留在这样的水准,要是大家出生的倒是罢了,寒门科举出生的人,哪里有那么多银子置办房产的,若是皇帝喜欢,直接赏赐了宅子倒也罢了,否则的话,像马家这般,还算是会过日子的了。
  一家光是主子就十几口人,住在那么巴掌点的地方,说句不好听的话,隔壁放个屁都能听得见。如今进了侯府,一路还得坐轿子进来,他们不过是两个人,居然给安排了单独的院子,伺候的小厮老爹一个不少,两位少爷心中还是满意的。
  马家两位少爷,大房嫡出的叫做马嫣然,二房嫡出的叫马悠然,论起身份,大房的略微尊贵一些,论起紫色,却是二房的更加出色一些。平常在家,两人也有几分互别苗头,这会儿出发之前,两人的父亲都不约而同的叮嘱过,这两位倒是难得和和气气的。
  冯氏知道马氏的主意,虽然不跟他计较,也懒得给马家的人面子,活到他这个份上,从来都只有他给人不痛快,没有委屈自己的时候,所以当天也并没有见这两位,只打发他们去陪着“生病”的叔叔。
  马氏心中憋屈,对着冯氏也不敢发作,当看见两个水葱样的外甥走进门,连忙一手拉住一个,笑吟吟的说道:“可算来了,一路上可累着,家里头可好,爹娘可好,你们爹有什么话让你们带过来吗?”
  两人对视一眼,马嫣然笑着说道:“叔叔,家里头一切都好呢,爷爷和奶奶也都好,他们让你好好养着身体,可千万别劳累着了。”
  嫣然和悠然都是已经有十五六岁,知道一些事情了,原本对这位嫁进侯府,却是嫁给了庶女的叔叔有些不以为然,但一路走来,看见了侯府的富贵,如今见叔叔的这一房就住的宽敞,屋子里头的摆设更是精贵,便动了一些心思。
  马氏倒是真的疼爱这两个外甥,他这般小气的人,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能惦记给两个外甥送些首饰,可算是用了心了。这会儿越看两人越觉得出落的好,嫣然明艳悠然清丽,都是模样好的,说不准自己的打算真的能行呢。
  嫣然悠然平时在家讨好爷爷惯了,这会儿更是好话不要命的往外说,一会儿工夫便让马氏疼的不行,拉着他们说着没完的话。又让云儿亲自送他们去了住的地方,云儿回来说大太太准备的妥当,马氏才放了心。
  孔尚瑾知道家里头又多了两个表侄已经是几天之后,冯氏不想让内宅的事情烦了他,那一日休沐,她正巧去找孔青琮说话,回来的时候路过花园便听见有人在哭的声音,孔尚瑾皱了皱眉头,暗道哪个小厮这般不知道规矩,走近了几步便听见两个说话的声音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