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禽可待_分卷阅读_15
  “……”何思瑶摇头,“也难怪,你这样,他从来什么苦都不会说给你,反正你也从未将他放在心上。”
  “……”
  “你道他为什么那样对钟念安,那是因为他曾经出了车祸差点死掉,最后关头是钟念安的爸爸拼死救了他,微禹对任何人都是,不愿意欠别人一点恩情。”
  “他出过车祸?”容忆惊讶的问,她从未听他提起过。
  “对啊,命都只剩半条,在医院躺了几个月。那会你在哪?恐怕正与别人玩的正欢快吧。你比他小了五岁,他处处让着你,你看不出来,我这个当姐姐的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他妈走的早,爸爸又不要他,我从小看他长大,他小时候受了多少委屈,就是你容忆,恐怕次数也不少吧。”她勾唇讽刺。
  确实小时候的吴微禹受尽了她的欺负,他没有爸爸妈妈撑腰,于是所有人都嘲笑挖苦他。
  “容家出事后,你以为凭你这么多年来得罪的人会好过到哪里去?你容忆飞扬跋扈,全榕城你得罪的人恐怕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吧,光是那一个落尽下石,恐怕都能让你不死也脱层皮。是微禹,他排除万难,放下狠话,谁要动你容忆便是与他作对,他话都说了,还有谁敢在这榕城为难你。你以为这些年只有你受苦吗?我告诉你,他受的苦比你容忆多得多。”
  “容桓那老狐狸,你以为他无辜吗?”她还想要继续说下去。
  “我不准你这么说……”容忆捂着耳朵,痛苦的闭着眼,“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你是他姐姐,当然会为他说话了,他不过就是看容家有利可图,你别说的那么清高。”
  何思瑶摇头,“你还真是无可救药,你走吧。”
  容忆精神恍惚的下了车,方才她那一番话简直是颠覆了一贯她的世界观,她一直以为吴微禹是讨厌她所以处处为难她,可是?不可能的,她绝对不会相信的。
  恍惚着开车离开,很快到了酒吧,中途有男人看她独身一人,便存着猎艳的心过来搭讪对着她动手动脚,容忆虽然喝了不少,可意识却很清醒,不一会,便将上前搭讪的男人的胳膊都差点卸了,脾气这么火爆,后来也就没人再敢上前来了。
  包里的手机响了几次,容忆理都没理,老娘心情不好呢,谁都别搭理。
  于是此刻急坏了吴微禹,方才表姐何思瑶打来电话,言语间言辞闪烁,不时躲避着什么,他一逼问,才知道她一时气愤,便将那件事告诉了容忆。
  “还没接电话吗?”徐伟昊关切地问,心底则忍不住抱怨容忆这个祸水。
  吴微禹脸色晦暗,有些颓败的点点头。
  徐伟昊气不过,“那女人没心没肺的,你干嘛还这么关心她,她是死是活又怎么样?”
  吴微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徐伟昊乖乖的闭上嘴,无奈耸肩,“ok,我说错话了。”刚才念安打来电话说请他们吃饭,看目前这情况,恐怕是别想吃饭了。
  吴微禹起身抓起车钥匙便要出去,徐伟昊连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吴微禹懒得搭理他,径直摔门出去了。
  吴微禹走后没多久,钟念安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徐伟昊突然觉得很对不起钟念安,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最后无奈才说道,“念安,微禹他找容忆去了。”
  那边惨笑一声,徐伟昊不免心疼,怜香惜玉心切,一个劲的安慰她。
  “伟昊哥,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从来没爱过我,我知道,我都习惯了,从来容忆只要出一点事,他便恨不得立马飞到她身边,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了,他终于将她纳入怀中,我应该恭喜他不是吗?”
  这番话在徐伟昊听来反而更像是故作潇洒,心底的伤痛谁懂呀,徐伟昊忍不住说,“念安,你别哭呀,我过去找你吧。”
  徐伟昊过去的时候,钟念安在房间里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又哭又笑,其实钟念安平日里都是很乖乖女的,从没半点不懂事,此刻的她反而让徐伟昊有些心疼。
  钟念安看到他来,一个劲的抱着他,“微禹哥哥,你来看我了。”
  徐伟昊放下她的手,禁止她乱动,哑着嗓子哄,“念安乖,听话,好好睡觉。”
  钟念安认真的看着他,偏着头,娇嗔微露,“伟昊哥哥。”
  那个哥哥两字在她嘴里绕了一个圈,仿佛化不开的巧克力般浓郁,徐伟昊心底一刺,微微的疼,半抱着她安慰。
  已经是华灯初上,整个城市光华万丈,吴微禹打着方向盘突然不知该向左还是往右,以往她爱去的几家酒吧都去了,竟然都不见人,他突然不知所措。
  不一会天空又微微飘起了蒙蒙细雨,没多大功夫车窗上便布满了雨丝,缠绵在一起。
  吴微禹下了车,走了几步头发上已经布满了密密的小雨滴,他穿着单薄的衬衣,淋了雨贴着身体,很不舒服。
  身边不时有急救车驶过,吴微禹没来得及打伞,他听到身边有人路过说道:“那车撞成那模样,恐怕是不死也残废吧?”
  吴微禹心底一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失手抓住路人,那男人吓了一跳,便听他狠狠的问道:“在哪里?你说的是在哪里?”
  他情绪失控,手劲过大,那人仿佛被卸了骨头一般疼,皱着眉头惊恐的回答,“那边,永熙路那边。”
  “谢谢,谢谢。”他胡乱的说,接着向那边跑了过去,并不是很远,走几分钟便到了。
  现场两辆车撞在了一起,一辆白色宝马被撞的半倒在了地上,挡风玻璃已经全部碎了,车头此刻已经凹了进去。许多玻璃碎片散落一地,不时有救护车赶到现场,交警也来了。
  吴微禹此刻脑门突突的跳,这辆车有几分熟悉,他的所有车车牌后两位都是99,所以他一看便知,这是自己的那辆。
  除了容忆没有别人,早晨她还一脸无赖的找自己问钥匙呢。
  他心底一痛,既然不知所措,有些害怕,身体竟然也跟着微微颤抖。
  “车里的人呢?”他拉着一位交警问道,声音也微微颤抖。
  那交警看了他眼,说道:“去医院认领吧。”
  吴微禹的世界轰的一下仿佛天崩地裂,怎么可能?容忆怎么可能会有事?
  容忆微微靠在车身那边,微微喘着气,她喝多了请了代驾,结果走到这里时她觉得恶心想要吐,让司机停了车。
  就在那时候,对面的车冲了过来,仿佛脱缰的野马一般横冲直撞。
  做完笔录后,她拒绝了去医院,她靠在车身那边休息,在抬头的瞬间,便见吴微禹在那边面如死灰。
  他的眼底带着焦灼,闪过从未有过的慌张,脸色苍白无血色。
  飘渺的雨丝纷纷绵绵,容忆坐在路上,离得太远,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眸子里那瞬间亮的夺目。
  有一种近乎逼仄的情绪在脑海里不断蔓延,吴微禹睁着眼,一瞬不瞬,死死的盯着她看。
  周围的人群忙碌而吵闹,不时有哭声响起,仿佛是在梦境里一般,他突然出现在面前。
  吴微禹只觉得头疼的仿佛要炸开了,他跨走了几步上前,施力将她拽了起来,一伸手,狠狠的将她抱在了怀里,那瞬间,他终于长舒口气。
  他的双臂紧紧的将她禁锢着,容忆动弹不得,方才第一眼他的脸色有些吓到她,她的心慌乱的跳动着,头脑早已清醒。
  雨下的更加密集,砸在身上仿佛能感受到那种刺痛皮肤的痛感,他呼吸困难的喘着气,许久她的手慢慢的覆上他的后背,微微拍打着他。
  吴微禹身躯一震,僵硬的久久不能动弹,随后他更加紧的搂住她,仿佛怕她消失一般,周围的喧嚣远去,他们的世界却静谧沉默。
  长久的沉默,她开了口,“你为什么会来?”
  吴微禹缓缓的说,“容忆,你问我为什么对你有偏见?。”
  他答非所问,“我承认,这是事实,不过以后不会了。”
  “呃?”
  “如果,我愿意放下过去那些隔阂,你是不是也可以不再纠着不放。”
  他语气温和,容忆大脑一时当机,几秒后试探的问,“你意思是我们和解了。”
  “是。”他斩钉截铁的答道。
  ☆、第19章 生病
  很快,这件事衍变的后果便是英明神武的吴先生生病了。
  吴微禹是中午被送到医院的,所以容忆并不知道,她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快晚上了,吴微禹给她打来电话说让她去医院带点生活用品,容忆乖乖的挂完电话便去了。
  容忆咂舌,一个伤风感冒还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吴微禹住在高级病房,容忆到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假寐,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容忆蹑手蹑脚的生怕吵醒他,不过她做贼一般的动作坚持了两步,便听吴微禹幽幽的说:“你来了。”
  说的是“你来了”,而不是“现在才来”或者是“是你啊”之类的。
  容忆也不纠结,将东西放好归类,谄媚的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吴微禹脸色一黑,挑眉看着她,“我想要吃个苹果。”
  言下之意就是麻烦你给我削下,容忆咬牙,忍着肚子的气,还是乖乖的坐在了旁边,从果篮里拿了苹果削着,一边狠狠的盯着某人的脸,手上可怜的苹果似乎被当成了吴微禹。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满?”吴微禹凑近了看着她。
  容忆被盯的心里发慌,很快笑的比花还灿烂,“哪有啊,我简直是将心向明月。”
  吴微禹一脸黑线,“那你怎么狠狠的看着我。”
  容忆笑的更加谄媚,这也能看出来?“我是看着你生病了都是这么英明神武,英俊潇洒,人间极品。”
  虽然这形容词太过夸张了几分,可是不可否认吴先生脸色很好,唇角微微弯起,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算是英明神武的吴先生也不能免俗啊。
  生存还真是不容易,得时时刻刻让自己的金主保持心情愉悦,这样他们才能不刁难你。
  等到一个苹果解决完了,容忆终于长舒口气,这下可以回去了吧,“已经块九点了。”
  容忆特意强调道,但显然她高估了某人的自觉性。
  吴先生没半点自知之明的样子,依旧悠闲自得的翻着书,“你有什么事吗?”
  容忆憋着一口气,“没有,可是不早了。”
  还真是累呀,每句话都要强调一番,偏偏某人就是装听不懂。
  “容忆,今晚你睡那儿。”吴先生高贵的手指指向了角落的沙发。
  容忆眉眼一跳,天啊要她睡沙发,“可是、可是……”
  吴微禹睁大眼睛盯着她,“怎么?”
  “没什么。”没出息的摇头。
  “如果我一个人在这可怜兮兮得睡病房,你却在家舒服的睡大觉,你说我心里怎么平衡,所以就委屈你今晚在这将就一晚了。”
  容忆憋着脸,半天憋出一句,“不委屈。”
  吴微禹眉眼一笑,“那就好。”
  好你妹呀好,你当然好,可是我不好呀,容忆在心底抓狂,却没胆说出来,“不为奴隶,而其立乎。”
  “什么?”虽然她咕噜的声音很小,可是抱歉还是听见了。
  容忆不情愿的又重复了一遍。
  吴微禹笑的很妖孽的看着她,“说人话。”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容忆愉快的唱起了国歌,很快补充道,“我在唱歌,唱歌。”
  容忆很快躲进了卫生间,磨磨蹭蹭的出来,看吴微禹已经闭着眼睡着了,容忆关了刺眼的灯光,将夜灯打开,朦胧的灯光散在室内。
  她也翻到了沙发上,可是根本睡不着,平时都是至少十一点睡的夜猫子,这么早哪里睡得着,做其他的又怕吵醒那位爷。
  许久,容忆悠悠叹口气,接着便听吴微禹轻声问道:“为什么叹气?”
  容忆一惊,身体僵硬几秒,接着缓缓说:“你说的和解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