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这才开始吃饭。
  餐桌上的气氛比别人出去敬酒的酒会还压抑，林秀清拿着筷子给费煜夹了道菜，费煜没吭声，旁边的费渊立刻沉着嗓子开口：“你就是这么跟你妈说话的？”
  林秀清表情一变：“没事没——”
  费煜已经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抬头看向费渊：“老子就没说话。”
  费渊睁大眼睛，怒气直冲头顶：“你怎么跟你爸说话的？”
  他说完，手上的筷子直直砸了下碗，恍惚间就像是十几年前，拿着皮鞭把费煜和林秀清抽的满地打滚的时候。
  费煜缓缓眨了下眼，眼中氤氲着黑气：“你还吃不吃。”
  林秀清赶紧侧头给费煜使眼色：“儿子！”
  “啪！”费渊直接摔下了碗。
  他阴沉地看向费煜，下巴微扬，那是个经常凌驾于人的人回摆出的动作，看人的时候总带着天生的轻视。
  尤其是和费煜相同的双眼，阴鸷之气如出一辙。
  林秀清头皮发麻地看着父子俩，满是无奈。
  下一刻，费煜已经推开椅子站起身：“我吃好了，先回去了。”
  林秀清试图挽留：“儿子你还没吃呢…”
  但费煜已经转身走向了大门，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径自打开了房门。
  身后是费渊粗重的呼吸声，费煜心里烦躁，整个人都焦灼起来，觉得今天就不该听林秀清的话。
  这里本就不是他该待的地方。
  身后传来椅子被推翻的撞击声，还有林秀清小声的呼喊，费煜没做反应，抬腿走出门。
  林秀清没有追出来，估计又和以往每次被费渊打了之后一样，受完了气就接着收拾家务，第二天又像是没有挨打一样。
  费煜光是这么一想，就觉得心里更加躁动，火气澎涌冲的整个人脑中充血。
  他回到车里，一秒都不停顿就掉转车头离开了小区。
  但没过两分钟，林秀清的电话就再次打响：“儿子，你怎么走了，你爸这不是关心你吗，他现在脾气好多了，你也体谅一下。”
  脾气好多了？
  和过往被费渊按着脑袋撞墙的时候，被他骂比女人都不如的时候；被费渊威胁，不在FJ娱乐工作，就让他导演多不下去的时候比起来，那的确是好多了。
  林秀清听不到费煜的回音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小煜，每个人都有缺点，但是只要改了就是好的。”
  “……”
  “你以为你爸不知道你和那个落萌的事？你爸的性格你还不了解，他会让人在外撂费家人的面子？而且他最反感同性恋，这次都没说什么。”林秀清叹了口气：“你爸是真的改了，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你们需要时间。”
  费煜停顿了一会儿才道：“辛苦了，这么多年的苦熬，居然还真有点回报。”
  这句话一出口，电话那边的林秀清就不说话了，费煜：“我回去了，你们吃吧。”
  然后就要挂电话。
  却听到林秀清的声音再次响起：“儿子，我知道你不想承认，但你和你爸，真的很像。如果你喜欢那个落萌，你就…温柔点对人家。”
  林秀清本来已经把这句话当成他们的话题结束语了。却没想到这句话，对缓解两人聊天气氛很有用，费煜的语气骤然平稳许多，“嗯，我会的。”
  电话中林秀清的声音都有些激动：“小煜啊，我们这两天策划了个新节目，我跟你讲一讲。最近两年，快节奏的短视频不是播放量很好嘛，还有真人互动RPG视频的热度，最近也很高。我和赵老师也讨论过了，绝对这个模块目前还没有人尝试过，做起来应该很不错。”
  “刚好我们FJ最近两年都在出大IP剧，忽略了很多流量节目，现在就想筹备这么一个网络真人RPG综艺，想要让你来当导演。”
  林秀清接着道：“我们打算最开始设计的话，第一季就设计成，真人恋爱RPG网络综艺，主打受众对象是大众偏年轻化。”
  “我不去，”费煜：“我是拍电影的，对综艺不擅长。”
  况且，他现在忙着追求落落，哪有时间整综艺？
  更何况他一个单身狗拍恋爱综艺干什么，嫌每天吃的狗粮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