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城草_分卷阅读_83
  陈羽宗问:“疼?”
  米绪摇头:“没……”你那佛山无影手都使出来了,哪儿还会疼啊,“一下子睡不着。”
  陈羽宗侧过脸看他。
  米绪说:“聊聊不?”
  陈羽宗:“嗯。”
  “这是你的房子吗?”
  “是的。”
  “买的?”
  “嗯。”
  “你……”
  “我一个人住,爸妈不在。”
  “他们……”米绪犹疑。
  陈羽宗:“一个在A市,一个在国外。”
  米绪没吱声。
  陈羽宗自己道:“小时候就离婚了,大概小学吧,性格不合,就分开了。”
  因为真的安静,所以能将陈羽宗的语气听得一清二楚,那里头没有伪装的坚强,也没有刻意的掩饰,就是平淡的,像叙述童年一个很普通的过程一样。
  于是米绪也平淡道:“哦,你暑假就是回去的吧。”
  “嗯,每年寒暑假回去一次。”
  米绪没说话了,他看着陈羽宗,陈羽宗则看着天花板,透过窗帘的月色能模糊地映出他的侧脸,光影照在鼻骨处最打眼,挺拔得不像东方人,和嘴唇下巴的弧度又结合得刚刚好,米绪放在枕头下的手指抽筋般的动了动,克制了好一会儿才没有猥琐地拿出来往人脸上贴去。
  米绪转移注意力:“房子大还是很好的,你看看现在的房价,每天在这么大的家里走来走去,都好像踩在钱上,这日子过得多舒坦,还有中央空调,就算按我们家,我妈也不给开,就这么一个月,我在家扇蒲扇都练出肱二头肌了。”
  陈羽宗嘴角轻抬,勾起了一个笑容。
  米绪见他感兴趣,忙又多说了不少家里的事儿。
  “你是不知道,我妈这个人呐对别人的心无比的大,对我的气呢,却非凡的小,就拿我二表舅的事儿来说吧,如果当时不是淼……渺渺世界中巧遇如此机缘,住到了好的宿舍,估计就要被这二老给坑死啦。”
  “这宿舍好?”
  米绪眼皮已经有点耷拉了,紊乱的心肺节奏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听着陈羽宗的问题,他直觉点头。
  “好啊……”
  虽然自从住进去以后自己这身体各项功能都像中邪了一样越来越不听指挥,但是若要让米绪重新选择,他想……他还是会乐意经此一遭了。
  “哪里好?”陈羽宗又问。
  米绪闭上眼,含糊道:“地方好……环境好……”
  “还有呢?”
  米绪:“室友……也好。”
  陈羽宗静静看着他,直到米绪的呼吸完全平缓了下来,他才小心地把对方的手从枕头下抽出,避免早上酸麻,又扶着他的脸让米绪朝向自己这里,免得胀痛的地方被继续压迫,然后给他盖上了被子。
  又看了看对方的睡颜,这才闭上了眼。
  陈羽宗睡觉是很老实的,而且睡眠质量很好,但是架不住第一次和人同床。
  一开始他是真睡着了,他知道他的床友是一个活力十足的人,但是白天明明已经这么累了,睡下去至少也该补补气力再战吧,却不想,一连N多次,陈羽宗不是被老拳砸醒,就是被飞腿踹醒。
  重度起床气患者硬是忍着爆裂的冲动一次次的把摔到自己身上的手脚再轻巧地放回去,结果却每次都还是徒劳无功。
  梦里,米绪好像还在和人干架,含糊地用着王员外的声音叫着“你来抓我啊……来抓我啊……”
  陈羽宗瞪着他半晌,忍无可忍的一把握住米绪的手,夹着他的腿,用力一拉,把人拖过来一把抱住了。
  行,抓了!
  ☆、第58章 这下完了……
  陈家大少的床肯定比寝室的还要舒服的多,米绪这一觉下去,虽觉做了个丰富多彩忙碌非常的梦,但还算睡得很实,迷糊地睁开眼,视线就被一片肉色所阻。
  费力地调整了一番焦距后,米绪猛然清醒了过来。
  他发现,有人把下巴顶在了自己的天灵盖上,拂过的呼吸一下下吹动自己后脑勺的头发,而自己眼前则是对方的脖颈,近在咫尺到不仅能看清皮肤的纹理,几乎动动鼻子都能擦到那形状美好的喉结。
  而手则被困在两人胸前,呈现互相交叉的端正姿势。
  这是什么情况??
  这位床友睡觉怎么这么不老实呢?!!!!
  他心内如刮起一道飓风,呈摧枯拉朽之势地把五脏六腑都吹了个遍后,这才慢慢从脑袋开始挪动,企图在不引起对方注意的情况下,脱离这样的包围圈。
  陈羽宗显然还没有醒,呼吸非常平稳,一起一伏的胸膛摩擦在米绪的手背上,莫名的就让他小腹一抽。
  不行了,好想撒尿!
  因为距离极近,两人等于就是睡了一个枕头,当然,是米绪睡得人家的,米绪悄悄往后仰,希望把让自己的脑袋回归原位,可是折腾了半天,这才拉开了一截手指的距离,现在反而变成了两人面对着面共眠了。
  米绪望着眼前的那张睡颜,哪怕已经看了一个学期了,但是大多都是人家在这头,自己在那头,遥遥相望,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头排头坐的IMAX效果,天光大亮之下的清晰度又哪里是昨晚黑灯瞎火能比的冲击。
  好晕……
  米绪慌忙闭上眼,但那画面已经变成了三维影像投放在他的眼皮上,米绪咬牙将其忽略,小心地想抽出手来,一边则要把陈羽宗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给挪下去,可是腰部才一动,立时觉得不对……
  自己的脚,怎么也被夹住了???!
  这该如何是好?
  不行,给他战斗的时间不多了!!
  以米绪对陈羽宗的了解,这人的睡眠质量极其的好,如果让他自然醒,一般十二个小时内都算是他的沉睡期,只要不是过分的动静,陈羽宗几乎不会被轻易闹醒。
  于是,米绪打算背水一战,他鼻息凝神,一点一点地把一只小腿从对方的腿缝里慢慢地抽出来,脱离的过程漫长而煎熬,米绪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两人小腿处赤luo的皮肤摩擦而过的触感,很黏糊,也很诡异,诡异的他差点尿出来。
  当一只脚得到自由后,米绪竟然生了一背的汗。
  革命已获得初步的成功,放弃意味是认输,他不可以这么软弱,他要坚持到底!
  米绪给自己鼓劲,但是也许是因为焦躁,又或是控制不当,总之,在第二只腿以同样的办法即将获得解脱的时候,身边的人忽然皱了皱眉,继而紧阖的双眼一点点撑开了一道细缝。
  下一刻,米绪就觉眼前一黑,他整个人被迫从侧面躺成了正面,一具绝对算不上渺小的身躯则如一座山峰般重重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被干扰到的陈羽宗其实啥都没想,只是直觉性的以本能去阻止一旁这位影响了自己一晚上睡眠的人,既然之前的办法都行不通,那这一次就索性爽快点好了。
  只是一压上去,陈羽宗却猛然之间醒了个彻底!